董瑗聽清楚厲害關係,頓時覺得壓力好大,立刻特別期盼對方屬於前者,心裏卻沒有一點兒小自覺的意思。
如苑旁觀者清,她覺得要照這麼看來,其實載供是很可能喜歡董瑗的,不然堂堂王爺怎麼還親自接送,對這麼個蠻橫的丫頭還小心翼翼。
她可是過來人,什麼沒見過。隻是有些事情,旁觀者便不能多說些什麼。
她沈如苑一直相信緣分的存在,非常地相信,好像那就是她的信仰一般。
“你當真是不喜歡他的?”
“當…….”話沒說完,她腦子裏像放電影一般,突然想起透過簾帳下他的身影,想起他的迂腐,想起他驚慌失措不掩清秀的模樣,想起他握住自己手的溫度,想起他的體貼,尤其想起的,隻是那句“本王亦欲革命”。
這些,迫使她連說話都停止了,她突然有點兒害怕,卻也不知在害怕什麼,於是就更有些迷惘。
但她還是語氣平淡地繼續說:“當真。”
如此的轉折,沈如苑看在眼裏,沒有追問,也不點破。
孩子小,什麼都應該去自己悟,體會才更加深切,記得才會清。
“這樣吧,無論喜歡不喜歡的,你都要想辦法靠近他,能跟他說得上話,然後再策反他,你看可好?”
董瑗沉思了一會兒,略有木然地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今之計,隻能如此。”
“唉……子彧,別想太多,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刻。”
“嗯,姐姐忙吧,我先走了。”
“去上課嗎?”
“不,今日放假”
“那麼應該就是時機了”
董瑗抬起頭看了看她,點點頭,沒說什麼,走了。
“哎,幫我給你喻大哥帶個好”
前麵的身影稍稍一頓,想是聽見了。
沈如苑冷下臉色,走入內室,來回踱著步子,又仔仔細細把這件事的前後好好捋了一遍,得出些眉目。
不過她不著急,她的存在,不取一時之功。她想要的,是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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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最近有想調鬆坡兄達滇的傳言?”
“卻是有其事吧,雲南總督李經羲已多次來電與我商討此事,我皆以借口暫緩了。”
“為何?”
“難以確定些頭緒,日後不知還會如何?”
“鬆坡兄何必如此喪失自信呢?”
蔡鍔歎了歎氣,“如今是時局混亂,像我等軍人,若是站對了立場,便可能揚名立萬;若是站錯了立場,身死為衰國,不足為道也,若何矣!”
載供也是點點頭,腦裏轉著為兄弟想轍。
“鬆坡兄有沒有想過?如果是在雲南,施展身手的機會可是否比在湖南、廣西的大?”
蔡鍔剛摸著蓋碗的手一緊,是啊,小兄弟提點得對啊。
和聰明人對話就是不累。
“自然是雲南。驄仁的意思是……讓我且去雲南擔任軍職?”
載供笑著點點頭,“正是。”
說著,看到門外有個鬼祟的身影。
“混帳!誰?!”
二管家見無處可躲,便灰著就跨進門內,然後就跪下,“王爺恕罪。”
載供不猜便知是他,府內沒比他更肆意妄為的。
“下去,去帳房領了月錢,令謀差事吧。”
沒想到這麼嚴重,一聽就急了,“王爺恕罪啊!小人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