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驄仁想去京師學堂聽些課,今日便先去看看。”
載灃早已派人去查了他的行程,這麼說隻是囫圇地圓一圓謊而已,學富五車的前貝勒還用去聽課嗎?
“不知王弟聽什麼課?”
“驄仁是…..”想聽聽先進的思想,可這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是想聽聽林紓先生的課。”
“哦,那好說,改日本王可以為王弟把林先生請入府中,何必還親自辛苦一趟呢。王弟說是吧?”
“是是,之前隻怕林先生風骨強勁,做學生的還是虔誠地援疑質理的好。”
“無妨無妨。唉呀?王弟這可是受傷了?”
載供不去看自己的傷,倒反巧著哥哥的麵容變化。
如果不是這些年慢慢地成長,可能永遠不會知道這份虛假。如果你這表情是真的該有多好,讓我也能有個溫暖。
“不礙的。”
“看過禦醫了沒有?”
禦醫都是你手底下管的嚴嚴的,要不是給了重金又撒了那種謊,昨夜的事恐怕你也就都知道了,就犯不著在這兒詐我了。
“看過了。”
“唉呀,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王兄遇刺沒受傷,王弟在府裏修養反而受了傷,這這,這可怎麼話說得呀。”載灃抬頭看著他這位奇怪的王弟,看他如何狡辯。
又接著說,“那這兩天王弟就在府裏多休息幾日吧,等傷好了再上朝吧。”
載供求之不得,“多謝王兄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麼。”
載供端起茶,悠然地喝了一口。
什麼?敢對本王說送客?!載灃險些生出氣來。
平時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對載供卻不如現在客氣。
為的是什麼?
在別人麵前,是讓別人知道,他載灃根本就不關心這個胞弟的死活,也看不慣他胞弟的懦弱;而如果單獨在一起,他可是知道這個胞弟不如表麵兒上的這般懦弱,至少他的才華是對自己、甚至對溥儀都是很有用處的,便要求著哄著,不能隨便撕破臉。
“哦,對了,本王今日來還有一事。”
“王兄但講無妨。”
“驄仁今年有十六了吧?”王弟都不叫了,想顯得親近。
“去年八月便是了。”(P.S.從人物嘴裏說出來的都是農曆,除此以外的都是公曆)
“哦,那的確是到了要娶親的日子了。”
“昨個太後還跟本王提了呢,說是有合適的姑娘,就封成福晉,驄仁,你看可好?”
載供活生生地愣在那裏,不說別的,但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是完全不能嫁娶的吧。顛鸞倒鳳,還是跟自己素未謀麵的人,那還不如………?嗯?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怎麼?驄仁已經有了意中人?”
“王兄笑話了,不過這事驄仁還不算著急。”
“那為兄也不好勉強,隻是記得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便開口提就好,莫要私下自行做主…就像昨夜一般。”
“王……”
載灃擺擺手,“不必多言,王兄還有要是在身,驄仁你,”你好自為之,“你先修養吧。”
載供聽懂了弦外音,恭敬地送走了兄長,回到中堂,不覺已是半身冷汗。
果然,還是瞞不過的。
看來昨夜他就是想讓我捉到刺客,再送到他府上的。
這已經是被利用、設計的第幾次了?不記得了吧。
載供的心已經寒到不會再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