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紀啊,好久不見了啊。”
“伯父您身體可好?”
“勞你記掛,還好還好。”董士恩忙讓下人沏茶待客。“雲紀可是來尋我家小女的?”
“正是,還勞伯父通傳子彧。”
“好說好說。”董士恩眼睛裏有一點兒點兒商人的精光。
“承恩啊”
“是,老爺”
“去把小姐喚來,就說她雲紀哥來找他。”
“多謝。”
“哪裏話?…………………..對了,雲紀今年生靈幾何啊?”
“二十又五。”
“可有妻室?”
喻培倫看了看麵前的長者,怎麼心裏感覺有些奇怪啊。
“老家內江有一房,還為雲紀添了兒子。”
“哦,已經有了啊。”遺憾的口氣令喻培倫如坐針氈。
“喻大哥來了?”董瑗雖然臉上還是喜悅,可是心裏在暗暗叫苦,生怕對方是來興師問罪的。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嗯,既然來了,就跟我一起走吧。守真照相館,有要事。”
“嗯。爹,那我先走了。”
董士恩摸著胡須,“嗯……”
守真照相館,在宣武門外,是革命黨人宣統元年底設立的革命黨人集合機關。一般到這裏,都是要討論一些緊要的事情。
因為喻培倫已經被通緝一個月了,所以他如果要出門隻能是帶著文人帽,而且還要把帽簷壓低。
載灃再聰明也應該不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滿心以為喻培倫已經逃到香港或者廣州了呢。
二月中旬的時候,汪精衛、陳璧君、喻培倫等人擬定刺殺方案,將炸藥埋在醇親王載灃每日上朝的必經之路——什刹海泔水橋橋下,但不料被朝廷發覺,將炸彈取出,並將黃複生、汪精衛逮捕入獄,其他人都是通緝。
害得喻培倫在外都用的是王光明或者尤國楠這兩個名字,以醫生的職業掩人耳目。
“拉黃包的~”
“哎~這位爺,您去哪兒?”
“宣武門守真照相館。”
“唉呦,爺你是不知道吧,哪兒前段時間不是被查封了嗎?”
“就去哪兒。”
“得得得,爺您別上火,拉您馬上到。您妻子這麼漂亮,您是不該上火的。”
拉黃包的個個的嘴都貧的流油,卻害得偶爾穿著旗袍的董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下了黃包,喻培倫打了賞錢,拉黃包的又滿麵春光的說了幾句自己為的漂亮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守真照相館,門上的封條啊什麼,消失的速度仿佛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
“怎麼才來?”,文玉卿跑過來拉住董瑗的手,“遲到慣了吧你。”明顯意有所指。
董瑗調皮地衝閨蜜吐吐舌頭。
誰會知曉,這個動作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董瑗她便已經做不出來了。
“聽雲紀說,沒有成功吧?”陳璧君問道,說是問,不如說是寒暄的開頭語。
董瑗認命地點點頭。
聽語氣就知道,自己的丟人現在圈裏還有誰不知道嗎?
喻培倫看著眼前這個留著學生頭,還是一臉稚氣未脫的女孩兒,無奈得很。
他當即直言不諱,“是愛新覺羅載供救了你?”
董瑗一驚,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
喻大哥這麼神?還準備自首呢,就先被發現了,那就隻好繼續秉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心態進一步交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