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聲,是裝載德行的車子;德行,是國家和家族的基礎。有基礎才不至於毀壞,不也應該致力於這個嗎?有了德行就快樂,快樂了就能長久。《詩經》說,“快樂啊君子,是國家和家族的基礎”,這就是有美德吧!“天帝在你的上麵,不要三心二意”,這就是有好名聲吧!用諒解來發揚德行,那麼就可以裝上好名聲往前走,因此遠方的人來到,近處的人安心。您是寧可讓人對您說“您確實養活了我”、還是說“您榨取我來養活自己”呢?象有了象牙而毀了自己,這是由於值錢的緣故。範宣子很高興,就減輕了貢品。
這一趟,鄭伯朝見晉國,是為了貢品太重的緣故,同時請求攻打陳國。鄭伯叩頭,範宣子辭謝不敢當。子西相禮,說:“由於陳國依仗大國而欺淩侵害敝邑,寡君因此請求向陳國問罪,豈敢不叩頭?”
孟孝伯侵襲齊國,這是為了晉國的緣故。
夏,楚王出動水軍以攻打吳國,由於不對軍隊進行教育,沒有得到成功就回來了。
齊侯對晉國發動進攻以後又害怕,打算會見楚王。楚王派薳啟疆去到齊國聘問,同時請問會見的日期。齊國人在軍隊中祭祀土地神,舉行大檢閱,讓客人觀看。陳文子說:“齊國將要受到侵犯。我聽說,不收斂武力,必然危害自己。”
秋,齊侯聽說晉國打算發兵,就派遣陳無宇跟隨薳啟疆去到楚國,說明將有戰事而不能會見,同時請求出兵。崔杼領兵送他,就乘機攻打莒國,侵襲介根。
(襄公和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在夷儀會見,打算攻打齊國。由於發生水災,沒有實現。
冬,楚王攻打鄭國以救援齊國,攻打東門,駐紮在棘澤。諸侯回軍救援鄭國。
晉侯派遣張骼、輔躒向楚軍單車挑戰,向鄭國求取禦者。鄭國人為派遣宛射犬占卜,吉利。子太叔告誡宛射犬說:“對大國的人不能和他們分庭抗禮。”宛射犬回答說:“不論兵多兵少,禦者的地位在車左車右之上是一樣的。”太叔說:“不是這樣。小山上沒有鬆柏。”張骼、輔躒兩個人在帳篷裏,讓射犬坐在帳篷外;吃完飯,才讓射犬吃。讓射犬駕禦廣車前進,自己卻坐著平時的戰車。將要到達楚軍營壘,然後才登上射犬的車子,蹲在車後邊的橫木上彈琴。車子走近楚營,射犬沒有告訴這兩個人就疾馳而進。這兩個人都從袋子裏拿出頭盔戴上,進入營壘,都下車,把楚兵提起來扔出去,把俘虜捆好或者挾在腑下。射犬不等待這兩個人而自己驅車而出,這兩個人就都一躍上車,抽出弓來射向追兵。脫險以後,又蹲在車後邊的橫木上彈琴,說:“公孫!坐一輛戰車,就是兄弟,為什麼兩次都不商量一下?”射犬回答說:“前一回一心想著衝進去,這一回是心裏害怕了,(顧不上商量。)”兩個人都笑了,說:“公孫的性子真急啊!”
楚王從棘澤回來,派薳啟疆領兵護送陳無宇。
吳國人為了楚國“舟師之役”的緣故,召集舒鳩人。舒鳩人背叛楚國。楚子在荒浦發兵,派沈尹壽和師祁犂責備他們。舒鳩子恭恭敬敬地迎接這兩個人,告訴他們沒有這回事,同時請求接受盟約。這兩個人回見楚王複命。楚王想要攻打舒鳩。薳子說:“不行。他告訴我們說不背叛,同時又請求接受盟約,而我們又去攻打他,這是攻打無罪的國家。姑且回去使百姓休息,以等待結果。結果沒有三心二意,我們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如果還是背叛我們,他就無話可說,我們就可以獲得成功。”楚王於是就退兵回去。
陳國人再次討伐慶氏的親族,鍼宜咎逃亡到楚國。
齊國人在郟地築城。穆叔到成周聘問,同時祝賀築城完工。周天子獎勵穆叔合於禮儀,賜給他大路。
晉侯寵信程鄭,任命他為下軍副帥。鄭國的行人公孫揮去到晉國聘問。程鄭向他請問,說:“謹敢請問怎樣能降級?”公孫揮不能回答,回去告訴了然明。
然明說:“這個人將要死了。否則,就將要逃亡。地位尊貴而知道害怕,害怕而想到降級,就可以得到適合他的地位。不過是在別人下麵罷了,又問什麼?而且既已登上高位而要求降級的,這是聰明人,不是程鄭這樣的人。恐怕有了逃亡的跡象了吧!否則,恐怕就是有疑心病,將要死了而為自己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