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願在顯德殿多留，華辰殿中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從旁伺候也是好事兒。”
“是嗎？”申後冷笑一聲，“那未來的齊夫人呢？”
褒姒看著申後並不搭話，眼神中也沒有憤怒的意思，反倒像是申後自取其辱。申後見褒姒不搭話，隻好自己說道：“這後宮中我比你待得久，也比你了解大王。如今後宮各個宮都換了主兒，唯獨你做了王後，洪德不但是褒國世子，在秦國也必將一手遮天。大王為了製衡，不會再寵你，從此你隻能做你孤獨的王後，他做他風流的大王，你們之間就再沒什麼感情可言了。”
“各宮各殿換了主兒？”褒姒重複了一遍申後這話，“隻怕未必吧？”
申後想起了衛夫人，當日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卻能從這場風波中全身而退，她有些尷尬地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問道：“你叫我來不是為了說這些的吧？”
“不是，”褒姒點點頭，“就是叫你來看看，我做了王後而已。當日申後多有照顧，滴水之恩，竭力相報，日後在這宮裏，我也會關照娘娘！申國地遠，枕邊卻親近，娘娘說話做事、申侯說話做事，得斟酌才是，臼兒若是行將踏錯，我也會很難過的！”
申後的手驀地一抽，心頭一冷：“還請你放心，臼兒會小心行事！”
“不做就不錯，別把把柄留給別人！”褒姒站起身俯瞰申後，申後如今失勢，周王宮湦將她從後位上拉下來，理由之正當，容不得天下異議。申後再掀不起什麼風浪，可褒姒還是忌憚遠在申國的宜臼。若有人攛掇，請他借口大王失德而起兵，雖然不會傷到大周筋骨，可始終是個麻煩！
此刻廢了宜臼改立伯服並不合適，褒姒必須穩住宜臼。
申後點頭道：“我知道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褒姒見申後走到門口又忽然叫住了她：“申娘娘，以後我宮裏的事情還請你少操些心！”
申後背對著褒姒，停了片刻，又匆忙地加快腳步離去。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褒姒想到了自己，在宮裏一天，就一天不能鬆懈，直到老，直到死，這是宮闈裏的宿命。
申後走後，環鶯感到緊張異常，見褒姒朝自己走來，立刻說道：“褒後饒命，環鶯不知道那些話不能同申後說！”她淚流滿麵、哭哭啼啼，褒姒抬手一巴掌扇到環鶯的麵上：“若是再多嘴，我就叫你以後再也說不成話！”
環鶯十分驚恐，瞧了眼褒姒的身後又收回了目光：“環鶯知錯了，請褒後饒命。”她拉著褒姒的衣角，哭得異常悲戚，“環鶯不知道申娘娘是來套環鶯話的，若是知道了，必定不與她說。”
“不知道就不會叮囑她莫將此事說出去了，若不想別人泄密，就管好自己的嘴！”
“若是如此，褒後當日也不該將大王要迎娶齊夫人一事說與環鶯！”環鶯頂嘴道，褒姒再次抬起的手掌還未落下就被人抓住了，周王宮湦黑沉著臉色看著褒姒，手攥成拳。昨夜他就聽到了這個謠言，今日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齊伯請罪，請他降罰，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這事兒弄得周王十分被動，正憤怒而奇怪，再聽環鶯這麼說，才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竟是褒姒。
褒姒看了一眼周王，又看了眼地上的環鶯：“去給趙上卿傳句話，冬季風寒，為申娘娘殿中多加些被褥，添些暖爐！”
環鶯應了聲，得了空，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周王宮湦一把拽住褒姒的胳膊將她拉回寢宮中，怒氣衝衝地將她推在床上：“作為王後，你的職責是管好後宮，至於寡人娶誰、不娶誰，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褒姒抓著床單，害怕極了。
“還有，”周王宮湦繼續說道，“寡人不留宿在顯德殿的原因你最清楚，現在到處去宣揚寡人寵幸宋妃，日日在華辰殿中歌舞升平，你到底想做什麼？可不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寡人！”他最後這句話是吼出來的，將褒姒駭了一跳：“臣妾怎麼知道環鶯如此多嘴，我隨口一提，齊姬到了年紀也該婚配了，大王卻遲遲不肯處置齊伯，臣妾聽聞齊姬美貌異常，隨便一猜，誰知環鶯轉身就說了出去！”
“寡人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周王宮湦掐住褒姒的下頜，將她的臉抬了起來，“一個人在顯德殿中如棄婦一般逢人就數落寡人薄情寡義，是要寡人寵幸你嗎？”他說著，手就抽開了褒姒身上的衣帶，“寡人回到宮中，忍了數日，既然你要，寡人成全你便是！”他說罷，將褒姒壓在了床上，褒姒不停地掙紮，企圖用手臂擋住臉，周王宮湦強有力的手臂抵住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臣妾隻是自保。”褒姒急了，脫口而出道。
周王宮湦放慢了手裏的動作，鬆開了褒姒：“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