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為君造勢平亂局,夜探鄭府引紛爭(2)(2 / 2)

“不必了,”褒姒拉住了鄭伯友,“我不能逗留太長時間,萬一夜裏瓊台殿發生什麼事,秀秀一個人應付不來。”

“娘娘有話請講。”

“我同趙上卿的關係,你也看見了,叫你前來之事大殿上我不便開口。”褒姒隨著鄭伯友往前走。鄭伯友隻能硬著頭皮將褒姒帶入了自己的臥房中,褒姒坐在靠窗的位置,借著月光還能看清些東西。鄭伯友坐在床頭,麵向褒姒的方向:“你和趙大人何以至此?”

“你和舅舅過去不也是至交?”

“隻因我心胸狹窄,對趙上卿利用我一事始終不能釋懷,娘娘大概不會拘泥於此。”

“鄭伯客氣了,你若心胸狹窄,那心胸寬廣的人倒也不多。”

“娘娘專程前來,應該不是為了褒獎我的!”鄭伯友的麵上有些笑意,在黑暗之中難以察覺。他的聲線發緊,喉嚨發幹,畢竟是喝過了酒,此刻覺得渴。他想去拿桌上的茶杯,又不好意思,這個意圖被褒姒洞悉,她走到桌前為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

鄭伯友麵色通紅地接過茶杯:“謝娘娘!”

“我也說不清我和舅舅到底是為什麼交惡的,隻是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妥。”褒姒覺得趙叔帶對權勢的欲望太甚,手腕又淩厲,控製欲強,絕不允許有狀況外的事情發生,為此他甚至不惜命褒姒去勾引自己的哥哥,而這些褒姒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口和鄭伯友說。

“娘娘也許隻是想得太多了,”鄭伯友寬慰道,“如今天下形勢嚴峻,趙上卿做事小心,瞻前顧後些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是非常時期,娘娘不必將此事看得太重。”

“我來也不是聽你勸我的!”

“哦……”鄭伯友這才猛然想起褒姒是專程到訪,而不是信步所至,途中偶遇,互訴衷腸的,“我喝了些酒,有些不太清醒,望娘娘見諒。”

“下午舅舅可有和你說過嬴德發兵一事?”褒姒終於將話拉回了正題,鄭伯友點點頭,褒姒又繼續問下去,“借九鼎以振君威一事呢?”

“沒有提及,”鄭伯友的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略帶驚訝,“嬴德借什麼九鼎?莫不是……秦國大兵借道鎬京城,就是為了大王的九鼎?”他說著這話深深地吸了口氣。大周禮製森嚴,等級製度不得僭越,嬴德不過是個諸侯,卻向大王討要九鼎,不就是將野心大白於天下嗎?

褒姒點了點頭。

“所以秦國的虎狼之心也不打算遮著掩著了?”鄭伯友有些擔心,此時能夠聽憑調遣的諸侯也不多,忠心護主的更是沒有,“你是為了此事才叫我入京的。”

“是,但也不算是。”

“什麼意思?”鄭伯友被褒姒這番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忽然又想起什麼,瞳孔驀地開始收縮,“嬴德是要從你的手中借出九鼎?”

“不錯。大王離宮,將管理後宮的權力交給我。九鼎雖本該是申後掌管,此事也可由申後決定,可是眼下卻因為大王的放權,嬴德決定向我開口!”

“情報準確嗎?”

“八九不離十,若是假的倒是最好。”

“嬴德真夠卑鄙的!弑兄在前,謀逆在後,還要將你拖下水!這九鼎你若是借,那麼大王他日還朝你如何交代?若不借,此行東征,你如何向天下交代!”鄭伯友說著這話,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低吼道。褒姒嚇了一跳,詫異地看著隻穿了一件襯裏白褂的鄭伯友。

鄭伯友起先是一愣,見褒姒看了看自己又別過頭去,才猛地想起什麼,一把拽過自己的衣服匆忙穿上。雖仍舊衣冠不整,總好過剛才那番。

褒姒輕輕發出了一陣喘息,在安靜的房中越發明顯,鄭伯友係上衣帶轉過身看著褒姒。她用冰涼的手背貼住自己羞赧的麵頰,一舉一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如此嬌羞的模樣惹人憐愛,鄭伯友忘了他與褒姒乃一臣一君,咳嗽了兩聲說:“見笑了!”

褒姒抿著唇又轉過來:“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鄭伯友朝著窗邊走去,拖遝地發出“沙沙”的腳步聲,這屋子裏的氣氛更加詭異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任憑時光靜謐。鄭伯友斜倚在窗框上,俯看著褒姒在黑暗中的輪廓,許久才喃喃開口:“半年不見,你瘦了。”

“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褒姒坐在鄭伯友的麵前有些局促不安,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姿勢。

“念兒難帶嗎?”

“他很乖,如今還沒學會說話,倒先學會了看人臉色。”

鄭伯友瞧著褒姒的樣子笑了笑,又感歎道:“如今你在宮中孤軍奮戰,若是再丟了趙上卿這個保命符,隻怕這路越走越難!”

“所以,能忍的時候我便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