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褪下白裝易紅服,洞房花燭情斷腸(5)(1 / 2)

“臣妾沒有!”秦夫人心中盤算,事已至此幹脆倒打一耙,“臣妾在大王身邊這麼多年,盡心盡力,從未想過專寵,也從未替兄長在朝中攬權。反觀其他人,一朝得勢便獨攬大權,如此野心,大王卻可以視而不見!”

“你們都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以為寡人不知嗎?”

“大王明察!”

“寡人就給你和嬴德一個機會,寡人如今征戰齊北,卻苦於沒有行軍用兵的經驗,就叫嬴德將秦國兵書整理成冊,快馬加鞭送去齊國!”

“大王還請三思,出征齊國路途險阻、刀劍無眼,趙叔帶隻怕是用心險惡,若是他把持朝中勢力、輔佐二王子同褒姒,大王就受了奸人蒙蔽啊!”

“蒙不蒙蔽用不著你費心思!寡人若戰死沙場,你就親傳寡人旨意要嬴德領兵出征,收複東夷失地,寡人割城相贈。太子宜臼登基,你與申後同為太後,輔佐太子,治理我大周江山,再將趙叔帶等人逐出鎬京城,不得回來。”

“大王天佑,您不會戰死沙場的!”

“如你所說,路途險阻、刀劍無眼。”周王宮湦捏在秦夫人下巴上的手猛然撤去了力量,“至於褒姒與王子,流放千裏,不得再返鎬京,這是密詔。”他從袖口拿出了一卷竹簾遞給秦夫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將密詔拿出來!”

“是!”秦夫人萬分驚恐,仿佛真到了天下危難之時。

周王宮湦的運籌帷幄讓秦夫人倍感欣慰,他似乎為每個人都做好了安排,聽起來褒姒與伯服最為不濟、流離失所。秦夫人看著周王宮湦有所頓悟,猜測周王對褒姒的寵幸隻是為了尋求趙叔帶一派的支持。

一如他慣常的做法。

這封密詔秦夫人不敢告訴任何人,這是一個保命的護身符,一旦周王死訊傳來,褒姒若是篡權,擁立鄭夫人之子登基,隻怕是天下就是褒家與趙家平分了。唯有這封詔書能夠逆轉乾坤,這命運,秦夫人要緊緊攥在自己手中。

秦夫人不知道的是,周王宮湦看似冷酷實則是為褒姒打算,他擔心嬴德狼子野心,若是起兵謀反、長驅直入,褒姒與念兒就必定性命堪憂,與其等那一日到來,不如周王壯士斷臂,為一妻一子絕處求生。

待周王宮湦離開之後,秦夫人的腿已經跪得沒了知覺,她想站起來卻直直地跌下去,“咚”的一聲坐在了大殿上,腿上刺癢難忍,眼淚“簌簌”而落,麵上卻癡癡地笑著,仿佛得到了此生最大的慰藉。

……

廿七大婚的第三日,鄭伯友陪她回門。

褒姒與周王宮湦在瓊台殿設宴為二人餞行,今日一別,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舅公也好,父親也好,都等不到伯服滿月。這孩子一出生就注定了比別人多一份淒苦與寒涼,卻很懂事兒地看著天花板和大人們的來來回回,不哭不鬧。

廿七與鄭伯友向周王宮湦、褒姒拜謁,嫁為人婦的廿七將發髻綰起,一身素色。

“嫁了人果然不一樣了,”周王轉向褒姒,“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廿七溫婉地低下頭去笑了,兩頰泛紅,被周王宮湦說得滿麵羞赧。

褒姒看了看秀秀,秀秀立刻轉身朝著後堂走去,拿出了一個錦盒,裏麵滿是金銀玉器。“如今你出嫁,我也沒什麼好送的,這些便做我的賀禮吧。婚……結得太倉促了,也沒好好準備。鄭國雖遠,可隻要我在一日就絕不能讓你受了欺負。”

這話看似是對廿七說的,實則是給鄭伯友聽的,不待鄭伯友答話,秀秀就插了句嘴:“娘娘放心,大夫人同鄭伯一樣,待人寬厚。大夫人早年就催促鄭伯納妾,如今大王賜婚,倒也了了大夫人一樁心事。”

“娶妻如此,難能可貴,鄭伯倒是對夫人情深,莫要委屈了廿七才好!”

“這事兒得怪寡人,”周王宮湦說道,“若非寡人將皇叔調入鎬京城,也就不會耽擱這傳宗接代一事了。王叔同廿七有緣,如今排除萬難成婚,也算是段佳話!日後廿七你可要為王叔開枝散葉,我鎬京城與鄭國毗鄰,全仰仗王叔庇佑了!”

“聽憑大王差遣!”

“如今伯服承褒姒照料,他又是鄭夫人的孩子,得叫你一聲舅公,日後他們母子若是有難,你要記住今日說的話。”

“赴湯蹈火,也必定護娘娘與王子周全。”

“說好的今日不談朝政,怎麼又說起來了?”褒姒不滿地嘟噥了一聲。周王聽著笑了出來,攬著褒姒入懷,伸出手示意她來說,她便轉向鄭伯友:“鄭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