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棘齒城旅館(1 / 3)

海航了四個星期,一路無話,在瓦萊娜的監控下,兩個孩子也鬧不出什麼大事情來。不過兩人針鋒相對的情況卻絲毫沒有改善,說話總免不了帶刺,而且好像越演越烈,旁人根本不能加入到他們之間。瓦萊娜不禁暗歎,要是傑克在這裏的話,大概也會被這兩個小家夥氣個半死了吧?

他們終於到達西方大陸的時候,已經是深冬時節了。隻是貧瘠之地跟杜隆塔爾一帶靠近海洋,終年受到海洋暖流和從海上吹來的暖風影響,幾乎一年四季都是那麼炎熱,冬天僅僅為這片土地在傍晚以後帶來一點點涼意。

當他們到達棘齒城正值夕照之時,經過了四個星期的海航,無論是堅強的高等精靈還是壯碩的獸人都是疲憊不堪了,所以他們終於踏上陸地的時候都不免有終於獲救的感覺。

當晚,他們下榻在棘齒城的旅店裏,決定先休息兩天再開始趕路。按瓦萊娜的話來說,從這裏去奧格瑞瑪或者去菲拉斯都有好遠的一段路程,剛下船大家都累壞了,必須得好好休整一下才能繼續接下來的旅途。

其實瓦萊娜倒不會擔心馬斯特的身體會受不了。那小子這幾年冒險遊曆了那麼多地方,車馬勞頓早就應該習以為常。相對的,那另外一個細皮嫩肉的少年,倒不一定真的受過什麼苦,因為即使是在當騎士或者是雇傭兵的時候,克裏念在昔日同僚梅林爵士的份上,是絕對不會讓他有半點委屈的,而且,照現在連出海外任務也有這麼多仆人隨行侍候著的情況來看,這孩子根本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艱辛。

“終於回來了呢,這片土地。”馬斯特躺在旅館的露台上,看著夜空上的殘月,不無感慨。

“不會舍不得你的姐姐麼?”瓦萊娜好笑的問道。

“當然會了,但是她不是也要到這裏來麼?說不定她已經達到菲拉斯的聯盟營地那裏了呢。”

“我們才應該馬上趕過去。”亞力斯麵色依然不大好,即使已經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休息,顛簸給她帶來的不舒服感沒有減少半分,所以當然咯,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她自己逞強而已。

“哼,口是心非的家夥。”

亞力斯剛想回話,就被瓦萊娜打斷:“夠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她揉揉自己的額頭,“都一整個月了,你們天天如此,都不會累的?”

亞力斯氣悶的跺跺腳,別開臉來不說話。

亞力斯的仆人們除了那老管家依然板著一幅冰冷的麵孔以外都偷偷地笑了,之前馬斯特跟他們主子同行的那段日子這種好戲可是幾乎每天都定時上演,這兩個少年卻好像樂此不疲,哪有可能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加上一點小波浪就讓他們累得不吵架呢?

精靈一時興起漂浮了起來,輕輕盈盈的飛到了旅店的頂部,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也暫時離開了那兩個小家夥的“感情交流”。

夕陽西下,殘陽染紅了天邊,也染紅了海麵。一時之間,天與水之間像是染滿了鮮血一般。

突然間,瓦萊娜的心境也低了下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了。原因為自己的心如同自己的容貌一樣不會老去,但是最終經曆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以後才發現心也如這垂死掙紮的太陽那樣走到了盡頭。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那麼喜歡馬斯特這孩子,因為他的身上有著她已經不能再次擁有的活力,還有那飛揚的心。

老了,真的老了。即使精靈的壽命不會在這短短百年之中就完結,瓦萊娜還是不能自已的感慨自己不再年輕。

“趁現在還有力量,幫助我吧。為了馬斯特那孩子的將來。”斯諾如是說,暗示著他已經預見到瓦萊娜和他自己無多的未來。

“都不年輕了,之前執著的事情,也都已經學會了放開,愛是如此,仇恨也如此。瓦萊娜,你說是不是?”傑克如是說,他看上去如同多年以前的年輕,一雙眼中卻比那時候多了很多很多的滄桑。

是啊,已經不再年輕了。所以她才能從沉迷多年的魔法之中走出來,重新進入這個世界當中,為了馬斯特,也為了那需要再次溫暖的心。她想她還是幸運的,傑克還沒有死,他再次成為了她的朋友,再次給予了他一份溫度。

底下的吵架依然繼續,瓦萊娜卻沒有了幾分鍾以前的厭煩。

對啊,看看他們,那樣活力四射,那樣青春年少。就是有了馬斯特和亞力斯這樣的年輕人,這個世界才不會絕望。瓦萊娜心想,她的心才不會那樣迅速的蒼老。她突然頑皮的想象到,要是馬斯特知道了這個亞力斯的真正身份以後,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不如,在這個海港再多住幾天吧?”瓦萊娜喃喃的說,“就當,度個假好了。”

自從她成為了斯諾的顧問以後,她一直保持著忙碌,就算到東方大陸也是為了公事,之前一段時間更是跟傑克和火爐子他們經曆了不少的驚心動魄的戰鬥,這四個星期以來又是在大海的波濤中顛簸,無論身心都早已倦透了。瓦萊娜慵懶的放下身子,嘴邊帶著微笑,享受著黃昏時分的陣陣海風……

“你說……瓦萊娜阿姨怎麼突然間就一聲不吭的走了?”馬斯特的好奇心戰勝了跟亞力斯吵嘴的興頭,依著露台的欄杆努力的想瞧瞧瓦萊娜究竟在屋頂幹著些什麼。

亞力斯其實也很好奇,但是嘴上卻說著,“當然是被你氣跑了唄。”他也學著馬斯特那樣橋屋頂那邊猛瞧,可惜他的個頭比馬斯特矮了不少,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什麼。當他發現了自己居然跟那獸人一樣幼稚的時候,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露出懊惱的神情。

這個時候,老管家咳嗽了一聲,畢恭畢敬地說道:“主人,外麵有人需要求見您。”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