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表情有點奇怪,“一個獸人。”他說。
“噢?開罪人多,現在麻煩找上門來了?”馬斯特幸災樂禍。
“哼,你也知道獸人是麻煩了?”亞力斯尖銳地回擊道,然後慢條斯理的對管家說,“讓他進來。即使是上門找麻煩的也不用怕他。”
獸人很快就走進來。他是個典型的獸人戰士。他渾身的盔甲都是黑色的,但沒有戴上護肩和頭盔,就穿了一件黑鐵胸甲,帶著一件猩紅的披風,背上有一把雙手才能揮舞的精鋼大斧頭,臉上有兩條傷疤,頭發結成一條長長的辮子甩在腦後,樣子很是凶狠,甚是猙獰可怕,還真有點上門尋仇的味道。
馬斯特雖然口頭上跟亞力斯爭鬥個不停,但在平常那小子沒有對獸人部落出言不遜的時候,馬斯特還是挺欣賞亞力斯的,所以現在也自然而然的防備起來,盡管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獸人。
“你就是亞力斯?那個克裏.懷特手下的亞力斯.梅林?”那獸人的嗓音很沙啞,但是說起話來卻又如驚雷一般響亮。
“我就是,有什麼事情?”
那獸人打量了這個跟女人差不多的人類,不怎信任的問道:“你如何證明?”
亞力斯哼的一聲,拍了拍腰間的佩劍,一副不相信的話可以開打的樣子。
馬斯特一手拉住他,低聲的對他說:“喂,不要這樣。無事生非會被瓦萊娜阿姨罵的!”
亞力斯狠狠的掙脫開馬斯特的手,不情願的放開了準備抽劍的手,拿出了一個牌子,說道:“你認得梅林家的徽章麼?”
那獸人皺起了眉頭,不說話,樣子變得有點不耐煩。
“哼,不認得對象你怎麼找人?”
“算了,反正也不過是賣給那家夥的一個人情罷了。”那獸人自言自語,然後才對亞力斯說道,“有個家夥讓我給你傳話,說是有一支部隊就要到這裏來了,要你在這裏等他們一起行動。”
“咦?”這個倒讓亞力斯奇怪了,“什麼部隊?”
那獸人懊惱的磨著牙齒,然後對著一邊的馬斯特很快的說了兩句獸人語。
馬斯特恍然大悟,回答了兩句以後轉向亞力斯:“他說的是銀翼騎士團,應該是一百人左右的輕裝部隊。騎兵這個詞和銀翼騎士團的名字他不會說,讓我來翻譯。”
“他不會說怎麼又知道是說銀翼騎士團?”
“那些騎著馬的士兵我聽說過。”那獸人粗聲粗氣的說著,“馬克林讓我們必須記著,不能攻擊那些士兵,因為他們的首領克裏.懷特是我們的朋友。”
馬斯特問道:“是馬克林讓你來的?”他說的是獸人語,因為很明顯這名獸人戰士的通用語不怎麼靈光,為免出錯還是自己來當翻譯會比較好一點。
那獸人看了馬斯特一眼,然後笑著說道:“你這小子挺強壯的,怎麼留在一個人類的身邊?”
馬斯特聳聳肩,表示無奈。但馬上他就很堅決地表示他不是被暴力強迫的,讓他的獸人同胞不必擔心。
獸人戰士點點頭,然後回答他之前的問題:“馬克林最近有點倒黴,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他了。讓我來的是一個人類男人,他的身手很厲害的,他在豺狼人手上救了我一命,作為回報,我自願來這裏為他報個信。”
“他知道我們住在這裏?”
“不知道具體房間號碼,但是他說這幾天你們大概會在棘齒城的旅館下榻。剛才看見下船的人有幾個像他說的,所以就過來打聽一下。不過他說亞力斯是個俊小子,我卻看見了個娘娘腔。”
馬斯特咧起嘴幾乎就要笑出來了。他有所省略的翻譯了幾句,然後問道:“那男人呢?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但是按照他說他應該是那娘娘腔的老師。”
“啊,原來是傑克。”馬斯特對亞力斯用通用語說出最後的謎底。
眼看沒什麼要多說的了,那獸人戰士對馬斯特點點頭之後就走了。老管家對那獸人的無禮盡管不以為然,但是既然亞力斯也沒說,他也就不吭聲了。
“那麼說來,傑克自己還沒到,倒是把手下的騎兵隊讓你調遣了。”瓦萊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邊,若有所思。馬斯特留意到,不知是否殘陽的光輝在起作用,瓦萊娜冰冷的麵容比起之前多了一份嫵媚,多了一絲韻味。瓦萊娜一直都是美的,以前是冷的美,但是現在那原本沒有溫度的容顏卻帶著絲絲的暖意。
那份風情,讓眾生傾倒。
馬斯特一邊驚訝瓦萊娜短短一段時間之內的變化,一邊回答道:“聽起來就是這樣,不過很奇怪,傑克怎麼會找到一個獸人幫他傳話的?他難道去了我們獸人的地盤了?”
“什麼你們獸人的地盤?那還不是我們洛丹倫的土地?”
“是我們獸人在控製著的!”
“你……”亞力斯若有所覺的停了下來,瞄了瓦萊娜一眼,唯恐被其責罵,這四個星期以來這個少年已經被培養出對這精靈長輩的敬畏,不是單單因為傑克的囑咐,也不是因為瓦萊娜的嚴厲,更不是因為她的懲罰,僅僅是因為那女人即使隻是站在那裏,就有讓人畏懼的本事。但是現在,連他也發現了,那精靈如冰山一般的氣質忽然間不見了,掛在嘴邊那饒有興趣的微笑跟傑克驚人的相像。要說她的眉眼嘛,依然是沒有什麼情緒的淡漠,但是不知怎麼得她周圍那堅冰一般的隔膜好像突然就消失了,整個人的印象對於已經不算陌生人的亞力斯來說,居然有點和藹的味道。
一個終於解開了心結,放下了負擔的瓦萊娜啊。
“主人,是時候用晚餐了。”老管家在適當的時候為被新發現驚得目瞪口呆的亞力斯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