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林世傑深情地又開口了:“紫靈,你終於做我的妻子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想起了那次,我將你一個人扔在竹影軒的新房裏,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那一天,你一定傷透了心吧。”
葉紫靈真的要暈倒了。心說拜托了大少爺,別說這麼多廢話了,趕緊給我掀開蓋頭吧,否則,我不會傷透了心,卻一定會中暑的。
忽然,林世傑握住了她的雙手:“紫靈,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讓你生氣傷心了,我會一心一意待你的,就像,這幾年來,你一心一意守在我的身旁,與我不離不棄。”
葉紫靈在蓋頭下麵翻了好幾個白眼,打算自己掀掉蓋頭,因為她快要被悶死了,盡管,大家都告訴她,要她千萬千萬、無論如何,都不能自己掀掉蓋頭,因為不吉利。當然,葉紫靈對這個說法是不以為然的,因為上一次,她就是自己掀掉了蓋頭,可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啊,反倒是意外地修成正果,從一個小妾,變成了正妻。
就在葉紫靈實在忍無可忍要自己掀掉蓋頭喘口氣的時候,林世傑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將蓋頭慢慢掀開了。
一張喜悅而和煦的笑臉,出現在了葉紫靈的麵前。
葉紫靈隻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那就是,看起來林世傑也是穿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可為什麼,人家就沒有一絲一毫熱得受不了的表情呢?
林世傑端詳了她好半天,忽然皺眉道:“紫靈,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很熱嗎?”
葉紫靈心裏說,這都六月天了,按照公曆計算,正是最炎熱的七月,我能不熱嗎?我能不出汗嗎?
因為蓋頭掀掉,覺得好受了一些,可還是覺得氣悶,不由得用手扶住了額頭:“呃……是挺熱的。”
林世傑壞笑道:“那就別穿這麼多了。”
一邊說,一邊動手來解她的衣帶。
“啊!”葉紫靈大約是被熱昏了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人家的妻子了,本能地用手護在胸前,“不行!”
林世傑笑道:“為什麼不行啊?”
“我我我……”葉紫靈張口結舌了半天,就像以前林世傑說不過她張口結舌的樣子,好半天才想出來一句話,“我還不習慣麼。”
林世傑無所謂地轉身坐在椅子上:“不習慣?那麼好吧,你就這樣捂著好了,等長出痱子來,可有你受的。”一邊說,一邊自己先脫掉了外麵的大紅袍子。
葉紫靈實在忍不住了,因為汗水都將裏麵的兩層衣服都給濕透了,於是不好意思地找借口:“那個……一會兒,不會有人進來吧?”
林世傑說:“不會的。”
葉紫靈說:“那麼……”又抬手去擦額頭上的汗。
林世傑看著她,好笑地說:“行啦,趕緊把外麵這件袍子給脫掉吧,再這麼捂著,明兒一早你就別想去給爹和娘敬茶了。”
“哦對了,還要敬茶的。”葉紫靈一邊抹著汗,一邊嘀咕道。
林世傑解開她的衣帶,很快就將她那裏三層外三層的衣服全都扔在了床邊,葉紫靈的雪白的肌膚上,隻掛了一件大紅色的肚兜。
葉紫靈有些害羞,盡管她知道,在古代,作為一個新嫁娘,在新婚之夜麵對夫君應該做什麼,可還是十分緊張,並且感覺比穿著那麼多衣服的時候更熱了。
林世傑輕輕抱住她,緩緩將她平放在床上,一邊解開她肚兜的帶子,一邊低頭吻上了那雙嬌豔欲滴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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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紫靈給您二老敬茶了。”
葉紫靈從金大娘手中的漆盤裏端起一杯茶,恭恭敬敬得跪下,舉過頭頂,遞到林夫人的麵前。林夫人含笑接了過來,抿了一口。
葉紫靈又拿起漆盤上的另一杯茶,依舊是跪著舉過頭頂,遞到了林老爺麵前:“爹,請喝茶。”
林老爺開懷大笑,接過茶杯:“紫靈啊,正所謂是好事多磨。你和世傑能走到今天,也著實是不容易。”
林老爺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並肩站在一起的葉紫靈和林世傑,點頭笑道:“這麼一看,你們兩個,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又從衣服裏麵拿出一串鑰匙,“紫靈,你過來。”
葉紫靈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林世傑,慢慢走了過去:“爹。”
林老爺說:“紫靈,從今天起,這林家家主,就是你了,這是賬房和庫房的鑰匙,從此刻起,爹將這些鑰匙交給你,你可要用心打理咱們這個家啊!”
葉紫靈慌忙縮回了手:“老爺,哦不,爹,這可不行啊!我昨天才過門,今天就管家裏的鑰匙,恐怕不合適吧。”
林夫人在一旁說:“沒什麼不合適的。紫靈,你要知道,要管好這麼大一個家,可是不容易的。所以,你爹交給你的,並不僅僅是掌家的大權,更是將一副擔子,壓在了你的肩上啊。”
林夫人這麼一說,葉紫靈隻得接過這串沉甸甸的鑰匙:“爹,娘,你們這麼信任紫靈,將整個家都交給了紫靈,那紫靈定當殫精竭慮,用心打理,讓林家人人和睦,事事順遂。”
“好!好!”林老爺對葉紫靈的這句話非常滿意,“就借紫靈這句吉言,咱們林家,一定會事事順遂的!紫靈啊,你可知道,做林家的當家主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慶盛昌三家店鋪所有的收入,最終都是要交給當家主母來入庫、造冊、記賬和支出的。”
“什麼?”葉紫靈真是紮紮實實地嚇了一跳,她真的沒有想到,林家當家主母的權力,竟然有這麼大,不僅僅管理著整個府邸和所有的人,而且連三家店鋪的收入,都是擁有絕對的管理權和支配權的。原本她以為,做生意的收入,都是由林老爺來掌管的,定期分配一些給林夫人以作家用,因此,林夫人作為當家主母,支配的僅僅是林家的部分財產。而現在,林老爺卻告訴自己,自己可以支配林家所有的收入,這叫她頓時感覺,肩上的擔子,真的很重。
林夫人看她有些緊張,笑道:“你不用擔心做不好,娘會一點一點教你的。”
林老爺說:“夫人不必擔心,以紫靈的聰明才智,這些事情,肯定會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咱們以後隻管享清福就行了。”
林夫人不滿地看著他:“這怎麼夠呢?紫靈還要給咱們林家開枝散葉呢,難道,老爺就不想含飴弄孫嗎?”
葉紫靈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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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管家秦叔手裏拿著兩張大紅喜帖,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正在記賬的葉紫靈的麵前。
如今已經是臘月裏了,葉紫靈緊緊裹著一件墨狐皮的袍子,一邊往手上哈著熱氣,一邊在賬本上細心地記錄著一筆筆的賬目。寧州的炎夏,很快就過去了,而這冬季,才是漫長的,盡管屋子裏麵已經放了四個火盆,可葉紫靈還是覺得冷。而且,由於她已經有了身孕,林老爺夫婦和林世傑自然是對她格外小心,吃的、穿得、用的,都特意給她采購了最好的,比如這件墨狐皮的袍子,是林世傑專程托人在東北買到的,因為如此上好的墨狐皮,一般都是用來上貢的,一般老百姓是不容易買到手的。為此,陳姨娘還頗有意見,給自己的丫鬟婆子們發牢騷,說葉紫靈其實就是個丫鬟,不過是憑著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上了大少爺的床,老爺夫人不得已,才讓她做了大少奶奶,叫她麻雀變了鳳凰,竟然一下子抖起來了,爬到自己頭上來了。這話當然傳到了葉紫靈的耳朵裏,可她並不生氣,反而請了陳姨娘到自己的住處來喝茶品嚐點心,閑談之間,用言語暗暗彈壓她,使陳姨娘出了一身冷汗,從此再也不敢說她半句壞話。而對於深居簡出整日念佛的駱姨娘,葉紫靈還是有些內疚的,畢竟,她曾經出主意,致使她的兒子和孫子殞命,所以,她對駱姨娘格外照拂,日常的吃穿用度,總是給她好的。
聽見秦叔的聲音,葉紫靈放下毛筆,抬起頭來:“秦叔,什麼事啊?”
秦叔將兩張喜帖放在了桌子上:“大少奶奶,這是剛才北平王府派人送來的請帖,說是北平王世子臘月十六大婚,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一定去參加婚宴。”
葉紫靈翻開喜帖看了看,說:“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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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十天又過去了。
這一天,聖上禦賜的樂天園裏張燈結彩,賓客盈門,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北平王夫婦也換上了喜慶的衣服,周旋於賓客之間,接受著大家的祝賀。
“恭喜王爺王妃,賀喜王爺王妃!”大家紛紛舉起酒杯,真心地祝賀北平王世子大婚。
殷子桭冷眼旁觀著這熱鬧喜慶的景象,仿佛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似的,雙眸中流露出了淡淡地失落和傷感。方才,林世傑進門送來賀禮,他以為,會見到葉紫靈的,可是,林世傑告訴他,葉紫靈不宜來參加婚禮,因為,她有了身孕。因為葉紫靈成為林家大少奶奶後,就不怎麼管生意上的事情了,而是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林府,隻是偶爾幫林世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而這幾個月,林世傑也聘來了兩位賬房和兩位管事,所以,葉紫靈基本上不去店鋪和作坊了,因此,殷子桭去了慶盛昌好幾次,都沒有看見她。
“喲,世子啊,您怎麼還站在這裏呢?”殷子桭的一名貼身隨從滿頭大汗,看樣子找了他好半天了,“這吉時就要到了,世子您該拜堂了。”
殷子桭這才收回了飄散的目光,跟著隨從來到了前邊。
結束了繁瑣的婚禮儀式,殷子桭心中並無半點喜悅,隻是機械地隨著眾人的指引,帶著新娘子來到了洞房。
他不想入洞房,因為洞房裏的人,並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出去,和賓客們一起喝酒,喝到一醉方休,忘記一切煩惱。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因為坐在喜床上的這位新娘子,是當今聖上和太皇太後欽點的,而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位新娘子,除了給他殷子桭做妻子以外,還負有監視和牽製北平王府的重任。北平王夫婦屢建戰功,在沙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而在朝廷上,也成為了聖上和太皇太後的一個心病,所以,他們才會熱情地為殷子桭賜婚,賀昭雲出了意外,可這沒關係,京城的世家千金多得是,挑一個對聖上和太皇太後忠心耿耿的,嫁給殷子桭就是了。
殷子桭看著新娘子,內心長歎一聲,上前揭掉了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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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姑娘,嗬嗬,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大少奶奶了?”飛天蝙蝠和葉紫靈坐在一間茶樓裏,一麵喝著滾燙的茶水,一麵看著窗外大雪紛飛。
葉紫靈笑了笑:“怎麼稱呼都行。”
站在她身後的采瓔立刻表示反對:“那怎麼行啊?雖說大俠您是江湖中人,時常不拘小節,可我們家的大少奶奶可是大戶人家的女子,這稱呼,是不能錯的。我看哪,您還是叫大少奶奶吧。”
飛天蝙蝠隻好連連點頭:“好吧,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托我辦的三件事情,我辦到了兩件。高素月,已經回到了家鄉,和她的父母在一起,不過,她已經得了失心瘋,他父母請了很多大夫,都說無藥可救。我已經照你說的,給高家留了一筆銀子,說是官府補償的。唉——沒想到啊,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專與官府作對,可最後,還要冒充官府的人去做好事。另一件,張家又重新在落霞鎮開了一家鋪麵,做糧米生意,張清芷也嫁了人,是落霞鎮上一位大財主的兒子,聽說過得很不錯,夫家待她很好,如今也是當家少奶奶,想必,她以後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