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有自暴自棄就好。咱家相信以你之才華,重振家門隻是時間問題。不過呢,咱家有一句話要對你說。當年沈大人……死得冤?”
什麼意思?難道沈茂才之死另有原因?可我如今尚未得勢,不該問的還是別問,等我有了能力在調查。總之,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參與那件案子的人,誰他媽都別想跑。
“這個……我父冤死獄中,我也聽母親說起過。”沈睿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傷心哭泣道:“我娘臨終前說過官場凶險,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小子答應娘親此生不考功名……”
“啊!你……”高公公聞言大驚,如此才華橫溢的少年郎竟放棄了功名之路,好不惋惜,又見沈睿哭得傷心,想起官場裏的是是非非,雖心有不甘,但最終點了點頭,讚同道:“也罷,既然你無心科舉,那你打算幹些什麼呢?
“小子還沒有想好,應該會走經商這條路。”
“哦,你打算經商?做什麼生意呢?”
“實不相瞞,小子正在寫一本小說,想通過小說賺點兒本錢,然後再做別的買賣。小子有信心,隻需三年,便可賺萬貫家財。”
“嗬嗬,一本小說能賺幾兩銀子?終不是正途。算了,不言也罷,喝酒。”高公公很是失望,他有意培養沈睿,可是沈睿卻自斷了科舉之路。
“小子敬公公。”沈睿舉杯敬酒。
“嗯,好。”高公公飲了一杯酒,笑道:“自從那日聽了“人生若隻如初見”和“誰翻樂府淒涼曲”。咱家時常吟之,每次都有新的體會。這世間竟有如此動人心魄的詩詞,咱家心中歡喜得緊,可是你卻……”
“小子有罪,請公公責罰。”沈睿趕緊從椅子站起來,沉重認真地說道。
“有罪,你什麼罪?”高公公麵帶笑容,夾了一口菜,饒有興趣地打量沈睿。
“小子有三大罪,一是不該在滿春院酒後狂妄,攪了詩會。”
“嗬嗬,你呀,真是年少輕狂不知輕重,咱家當初也為你捏了一把汗。好在你有真才實學,留下了幾首絕世佳作,功過相抵,此事就此翻過。”高公公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許之色,心道:沈小子主動請罪,可見是一個心思通透之人。貴在年少,調教幾年可堪大用。
“其二,小子當日未能一視同仁,心存偏見,傷了公公的麵子,沒有給鄭大家賦詩題詞,小子做事考慮不足,理應受罰。”
“嘎嘎……”高公公聞言大笑,隻是笑聲如公雞打鳴,甚是難聽,半響,指著沈睿道:“咱家聽說繡娘幾次三番自殺未果,說你沈大才子羞辱她一個小女子,以無顏麵苟活於世。對了,這件事你是惹出來的,你得把繡娘哄開心咯!”
“是,公公放心,小子一定向鄭大家賠禮。”
“咱家相信你能擺平,那第三罪呢?”
沈睿滿臉通紅,尷尬不已道:“小子拜訪公公卻沒有帶禮物,失了禮數。以上三條罪狀,小子無論犯了哪一條,都死有餘辜。”
“禮物?聽說你最近天天夜宿青樓,人送雅號“青樓小狀元”。你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是打算給咱家拎幾盒糕點走走過場?”
果然如此,太監難伺候,稍有不如意,便上綱上線。
“那什麼,小子最近手頭比較緊,日後一定補上。”沈睿聲若蚊蠅,佯裝羞愧尷尬狀。
“小子有趣,沈小子,咱家也不要你什麼禮物。你作幾首詩詞,權當你今天的禮物了。”見沈睿囊中羞澀的糗態,高公公甚是開心。
“詩詞啊,這太簡單了,一點兒也顯示不出我對公公的敬重。這樣吧,公公過壽之時,小子一定獻上重禮,而且是天下獨一份。”
“好,這可是你說的,記住今天的話。”高公公不在刁難他,與他推杯換盞,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