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見此情景,嚇了一跳,趕緊從馬上下來,勸解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動刀動槍呢,傷了路邊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嘶……”
兩班人馬聞言,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刀都拔出來了,還擔心路邊的花草,這人……莫非腦子有問題?
年輕人臉色變了又變,擠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道:“沈公子心存大慈悲,不肯傷一草一木,在下佩服萬分。隻是……”
沈睿老臉一紅,道:“那啥!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當街鬥毆影響不好,不如你們找一個風景秀麗人煙稀少之處,痛痛快快拚殺一場,沈某左右無事,就當一個裁判吧,走,我聽說十裏坡哪兒人煙罕至,乃殺人越貨的風水寶地。”
這人……不是個善茬!一句話就讓我們拚個你死我活,多大的仇啊,至於嗎?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眾人皆麵露鄙夷之色,對他之言論,很是不屑。
“沈公子說笑了,我們無冤無仇,沒必要你死我活。”
“是啊,沈大才子誤會了。”
沈睿笑了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啊,那好吧,此事就不提了。既然你們兩家大人都邀請我過府一敘。可我也沒有分身之術,如何是好?”
年輕人本不想暴露身份,但是見眼下局麵僵持不下,於是取下腰牌扔給了謝老六。
“原來是……”謝老六看了腰牌,聲音不由得低了幾分,恭恭敬敬將腰牌遞回去,然後轉身對沈睿說道:“沈大才子,對不住了,小的要回去複命了。”
說完,對手下衙役一揮手,紛紛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好了,人都走了,沈公子請跟我走吧,別讓我家老爺等急了。”
還能說什麼?連戶部尚書都惹不起的人,我一介白丁又能如何?
“走吧,早去早回。”
……
來到地方,沈睿才明白戶部衙門官差為何懼怕那年輕人。南京守備太監地位之高,連守備南京的公侯伯都得聽他的指揮。排座次時,守備太監做首席,公侯伯上座,都督隻能側左。
南京城最牛逼的人物邀請客人過府敘話,試問何人敢攔?
要說沈睿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太監的脾氣非常古怪,因為他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根本無法揣摩,隻得小心伺候。
走進府門,沈睿便被一群小太監搜身檢查,然後叮囑一些注意事項。
“沈公子快進去吧,幹爹等急了。”小太監輕聲細語道。
沈睿躬身施禮道:“是,小子這就進去。”說完便從衣袖裏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呀,沈公子客氣了。奴婢謝公子賞!”小太監接了銀元寶,眉開眼笑道。
沈睿走進堂屋,隻見屋裏裝飾之奢華,令人咋舌。隨便掃了一眼,就看見了無數奇珍。
暗自揣測道:隻怕皇宮也沒有這般奢華吧,牆上掛的名人字畫就不說了,家具瓷器無不是珍品中的珍品。目光看向堂屋正中間的酒席,古瓷盛菜,銀杯裝酒。怎叫一個奢侈了得。
就在沈睿失神之際,從屏風後麵走出了一位白胖老者,這人就是南京守備大太監高河。
“小子拜見高公公。”沈睿不敢拿大,行跪拜之禮。若是因為禮數不周而得罪大太監,死一百次也沒人替他鳴冤。
“起來吧,咱家與你父親也算同僚。”高公公笑眯眯地說道,指了指對麵的座椅,示意沈睿坐下。
沈睿入座之後,裝出一副謹慎謙遜的模樣,低首聽訓。
“不必拘謹,你父親當年彈劾嚴閣老魯莽了一些,你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吧,咱家聽說你還有一個智障的哥哥,可憐啊。”
難怪詩會結束之後沒有派人找我,原來是調查我身份去了。
“回稟公公,小子與兄長這些年雖苦了一些,但是我沈睿相信,總有一天我會重振家門。”沈睿嚴肅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