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山下來,我們的體力逼近臨界點。老羅前所未有的瘦,我亦然。黃山的奇、險、峻、秀賺足了我們所有的驚歎、興奮、欣喜、愉悅,也抽空了我們所有的體力和精力。
回到屯溪,華夏賓館實在是不錯的選擇。舒適、整潔、安靜。我卻在大清早6點鍾,如噩夢驚醒般,習慣性地尖叫:“寶寶,來那個了。”他掙紮著跳起來,從包裏翻出家夥事兒遞給我。雖然覺得不爽,這卻是禱告了那麼久之後,第一次在賓館裏出狀況。我竊喜:這賓館很幹淨,空調足以抵禦酷暑,各方麵環境好得不能再好,天憐我也!正當我暗自慶幸,心底大石剛要觸底時,老羅抬起他那雙憂鬱的眼睛望向我,滿懷愧疚地說:“寶貝兒,我好像發燒了……”瞬間,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在慌張、忙亂中度過。量過體溫,他確實發燒了。當時正值“甲流”肆虐,新聞天天爆出新增病例。我倆越來越緊張:我們剛從人員相當密集的黃山宏村回來,也跟很多老外擦肩而過,發燒,很有可能是得了“甲流”。後來,我們再次拖著“非常時期”的身體,頂著炎炎烈日在40度高溫的屯溪,把黃山中醫院的護士、醫生徹底地驚嚇折磨了一番,然後揣著幾塊錢的退燒藥和消炎藥,帶著我們全部的家當,在賓館大姐異樣眼神的注視下,再次住進華夏賓館。不管怎麼說:謝菩薩保佑!總算平安無事!我也好歹能夠躺在床上,看著《射雕英雄傳》,安然散漫地送走我的“粉紅假日”。身邊的老羅沉沉入睡,燒退了!
張家界和黃山近些年來的熱度幾乎持平。什麼索溪峪、武陵源、天子山早已是耳熟能詳,實在令人心向往之。看多了平山淡水,冷不丁到了張家界,著實震驚於那紛繁林立、形態各異的山石。當天傍晚,我們便按捺不住激動到景區門口轉了個圈,弄清楚開門時間、門票價格,計劃好行進路線,為第二天的行程做好準備。另外,住的賓館也著實令人滿意,萬事俱備,隻等暢遊……
然而,我的“間歇性精神病”再次發作,爬山到汗流浹背之際,我的眼鏡不斷滑落。同時,為保證將來結婚時皮膚還能看,我不得不時刻打著那把不上鏡的傘。肩上扛著包,右手撐傘,左手每隔30秒扶一次眼鏡,還需兼顧抓扶功用;汗順著眼鏡邊緣往下流,擦拭不及,耳朵被鏡架壓得生疼……我終於受不了了,開始盤點這副眼鏡給我帶來的不快:花錢多,不舒適,變形快且照相並沒有預期好看,這都怨你老羅。我本來擁有一副挺好的眼鏡,比這個輕,比這個戴著舒服……還有你自己的隱形眼鏡,500多元,配了又不戴,800多元錢,節儉點是我們十幾天的住宿費……還有你給我拍的照片,沒一張能看的,我真的就長那麼難看……老羅隻得發揚傳統優良作風,無奈又委屈地看著我,保持緘默。其實,每次他的沉默都會讓我的怒火越發升級——就你修養好,就我潑婦。於是,一路鬱鬱寡歡。
我的歇斯底裏當晚就遭到了報應。張家界的門票,可以玩兩天。我瘋狂地希望這兩天可以是任意兩天,可希望沒那麼容易實現。我能做的,依然是大清早起床,乖乖穿好衣服背上包,去“遊玩”。事實上,我被“玩”得很慘!早起我們先去了十裏畫廊,接著上下天子山(沒坐纜車),後直奔南天門;為了趕時間,在鷂子寨時開始暴走,直到全程走完金鞭溪後才坐車回了住處,途中還去灌了一壺清洌甘甜的山泉水。食物是小零食、小麵包、鹵雞蛋。計劃完美執行,沒有一個目標被落下。我們充分地享受了248元人民幣帶來的價值。我的旅途中最後一次的“好事”就這樣,在一個雖然我不特別喜歡,卻不能否認很美的地方度過。坐在山頂尖尖的小石塊上,頭靠青鬆體驗疼痛,實在不敢用“美妙”來形容。
不管怎樣,我的“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完畢,美麗的張家界之行圓滿結束,接下來我們繼續過著童話般的漂泊生活,我依然會時不時發瘋,依然累得耍賴撒嬌,但至少在回到家以前,我的“好日子”不會那麼快到來。
從此以後,我定期地、經常性地祈禱:人的月經來潮變成跟兔子一樣吧!(據說兔子是想生小兔兔時才會來)
Happy Ending!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