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有一種與之前在池塘裏長的寬葉綠莖植物很相似,葉子與綠莖形狀幾乎一樣,隻是葉子小了好幾個型號,而葉子簇擁著的中央,開著一朵炫麗無比的超大花朵。我不由得湊近看了看,這花足有臉盆那麼大,六個花瓣邊緣火紅,向外伸展著,花瓣的中間像被刷上雪白的油漆,而花心,卻長出六根幾乎是透明的蕊絲,蕊絲上端,頂著嫩黃的米粒狀的蕊頭。我看了一會兒,忽地發現花蕊上長有黑色的斑點。頓覺奇怪。這時再看,黑點越來越多,最後整個花蕊都變成漆黑的顏色,這時,花瓣邊沿的紅色向裏蔓延,蓋過了白色的部分。這時,花瓣火紅,花心墨黑,整朵花顯得妖媚無比。
我不由吃驚,一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我的手不自覺的搭在了花朵邊沿,這時黑色的斑點從我指尖迅速蔓延,密密麻麻往手腕上延伸,速度之快,令我驚恐不已。我迅速跳開,遠離那花草。這時發現黑點還在繼續擴張,一雙手呈灰黑色,黑點已蓋過手腕,不過除了顏色,暫時倒並未有其他的不適感。
我跑到河邊,想用溪水洗盡,想起那時在雲南大山內水裏的蟲子,慌忙止住,將隨身攜帶的礦泉水往手上澆去。不料一沾到水,皮膚像被灼燒一般疼痛,我趕緊停下,接著又從背包裏找出一瓶酒精,感覺比水澆上還要疼些。我坐在河邊的地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看著變黑的雙手,顏色似又深了些,似乎開始變得有些幹枯,雖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內心卻十分恐懼。由於穿著登山服,袖子挽不起來,我便解開衣服,想看看黑點蔓延到哪裏了。該不是要我自斷雙臂吧。這荒郊野外雪山深處,且不說斷臂後活得成活不成的問題,即便我不管不顧堅強勇敢,單說我砍了一隻手,還有一隻誰來幫我砍?
我解開衣服,這才發現這地下也還是挺冷。手臂比我想像的情況稍好一點,黑點已過手肘,尚未到肩。隻是蔓延的速度似乎慢了許多,黑點的顏色跟密度也小了。不對,黑點似乎正在往下消退,這是什麼個情況?
我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是在消退無疑,便穿上衣服。也許這個花毒性不強,隻是嚇唬嚇唬人而已,我心中自我安慰道。
接著我手撐地準備站起來,這時發現兩條手臂上的肌肉非常痛,幾乎無法用力。難道黑點消退後會引起疼痛?我強忍著疼痛,先跪坐再站了起來,勉強用手背上了背包。
這時手上的顏色也變淺許多,看來過不了多久,顏色將全部退去。我嚐試雙手用力,發現疼痛難忍,根本無法握拳。這時我反應過來,我跟隨而來的黑影早已不見了終影。回想看到那朵黑花之前,黑影似乎是沿著河灘往前走了,於是我嚐試著尋找。
我走在河灘,另一邊有成片的綠葉植物,順著河流的方向連成一條玉帶。那豔麗的大紅花不時盛開一兩朵,我自是不敢再靠近,前方的路有些煙霧蒙蒙,我走了十幾分鍾,也沒趕上那個黑影。
我前行的腳步慢了下來,一邊走一邊心想著黑影是不是沒有往前,也許是哪裏有條岔路,他往別的方向走了。可是那麼明顯,他是故意引我跟隨而來,這會兒跟丟了,按理他應該再回來帶我才是。
分散了心思,不由得腳下一滑,摔進了一個大約兩米多深的凹坑裏。由於神經長時間緊繃,又突然掉到坑裏,整個人自然慌亂。隨手抓起一根發黑的棍子,便撐著站了起來。這時我發現,我手臂的疼痛已稍有緩解,肌肉勉強能用上勁了。
抬頭往上看去,可以看到右邊一半幾乎都被那種綠葉遮住,想到那豔麗毒花,我朝另一邊站了站。坑洞兩邊是泥土沙石,腳下有些大約是漲水的時候被河水衝下來的卵石,大小不一。坑洞的牆壁雖不平整,但想徒手爬上去,還有一定的困難,何況我的雙手還沒有恢複。我背包裏有繩子,但是上麵並沒有樹枝或是別的什麼可以借力的東西。我環顧四周,西南角的地方,有一堆灰黑色的樹枝,剛才我就是從那裏拿了一根木棍才撐著站了起來。於是我走了過去,想看看是否有什麼東西能幫我爬上去。
待我走近,發現這一堆似乎不是樹枝,灰黑灰黑的,旁邊有一小堆,看起來像是人的衣物。我用手上的木棍將衣物似的團狀物撥開,赫然發現一個骷髏頭!著實驚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