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人卻聽不懂她們的歌詞。他們以為這是巨風的聲息。他們也想不到他們會在海底看到什麽美好的東西，因為如果船沈了的話，上麵的人也就淹死了，他們隻有作為死人才能到達海王的官殿……
──《人魚公主》安徒生
經過大年初一的教訓，林雁聲初二那日也是一大早就爬起來，在門口正堵著陳希琢，同他一起躲到新買的那個小院裏，蒙上頭繼續補覺，直到中午兩人才一起晃回王府。
“李大哥喝完湯剛睡下。”丫鬟竹青道。
“是嗎？──”……那就不叫他了，林雁聲心道。李大牛的病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現在隻是喝些補品。
陳希琢拿著本書坐在椅子上看，而林雁聲則拿著布走到他旁邊的凳子旁──
“你每天三遍地擦，不怕把臉皮搓破啊──”
林雁聲拿著布正給自己原來的身體做保養，左看看，右看看──還滿意得抱抱……
“以前就覺得你有點自戀，現在越發嚴重──”陳希琢推了推眼鏡，接著道，“對了──你把隱形眼睛摘了嗎？”
“我──忘了”林雁聲說著趕緊把原配身體的頭抬起，拔開眼瞼，“啊！──眼睛！我的眼睛──”林雁聲果然瞧見了薄薄的隱形眼鏡，跳著直奔自己的箱子，打開來，又找出小化妝工具箱，翻出一個鑷子……
……慢慢地將眼鏡挑到眼藥水裏，林雁聲仔細地扒著自己的眼睛看半天──
“放心啦，你這身體的新陳代謝都進入睡眠，再說你買的也是高檔的東西，應該沒有問題。”陳希琢繼續道。
“眼睛的水分都快沒有了，還好有你提醒我──說不定真會搞瞎的──”林雁聲往眼睛裏嘀了些藥水，又揉了揉才作罷。
“明天我們就不用出去躲了吧，折梅賞是他們皇室成員的事情，又跟我們沒關係。”
“……說不定明天那位王爺會帶你去呢──”
“去死吧，他帶著他的兩個側妃去，那是名正言順，帶我去，嘿，那就是狼狽為‘奸’
──知道嗎？我想他還沒有這膽子鬧這樣的醜聞──啊──所有的皇族都會帶著家眷去吧──‘那個人’也會把自己的三宮六院擺出來以供參觀嗎──真的想去看看──”
“看什麽，美女你還見少了嗎？”
“當然不隻是看美女──我想去幫‘那個人’數數他的老婆們到底是政治產物多些，還是基因產物多些──不是聽說他會在太後大壽那當天選皇後嗎？那明天就是變相的半決賽──肯定很有意思──好想去看看……”古代的選美比賽啊……
“如果你想去，就向那個王爺──”
“虧你說的出來──”林雁聲瞪了陳希琢一眼。
“你想多了，我是說你向那個王爺打個招呼，我帶你進去──”陳希琢輕笑道。
“你？──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紅到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了──”還能搭上我──林雁聲奇道。
“誰告訴你我可以自由進出了，隻不過我的人脈搭到了皇宮而已，少說廢話，去是不去──”
“去──當然去──”林雁聲馬上道。
“不怕鬧緋聞了？”
“我林雁聲鬧的緋聞還少嗎？現在這張臉皮又不是我的，不用怕丟人──”林雁聲斷然道。
“又是最利於自己的瞬間判斷嗎？——不過你的情緒變得實在太快，著實讓人──”陳希琢搖著頭道。
“受不了？”
“不，是有些羨慕……”陳希琢道。
──你是人魚，生長在大海裏，海有多大，你的心就有多大，無論變幻如何，在你的眼裏隻是過眼；而我隻是一隻水塘裏的鴨子，每棵水草，每隻魚蝦，都是我的一部分，一場瓢潑大雨就可以將──
“書呆子──”林雁聲對著陳希琢的耳朵大叫一聲，他才轉回神──
“想什麽這麽出神？”
“沒有什麽……”陳希琢推了推眼鏡，繼續看書……
……
“琢小鴨這廝跑哪裏去了──”林雁聲罵道。折梅賞散場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這皇宮進來難，出去更難，陳希琢又找他不見，真是……
最後，還是不得不去求西平王將他帶出皇宮……
初四的冷齋祭其實有點像憶苦，是緬懷清明廉潔的古代聖人和死在戰場上的將士的日子，說好聽是冷齋，其實是節食，整整十二個時辰不能吃東西，包括喝水。
林雁聲和方修二人陪伴著這些日來難得留在府中的平王接待訪客，還好日子特殊，來訪的人極少，很快就結束，終於挨到了晚餐時間，仆人端上來一種叫“風節草”泡成的草茶──這是唯一可以在初四喝的飲料，而且隻能在晚飯時間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