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啊,林雁聲習慣地揉了揉太陽穴,昨天不是好好地在朋友家玩嗎?然後突然想起什麽,雙手猛然摸上胸部──多了兩塊,又迅速改為兩腿之間──少了一塊……這一定是上天在開玩笑,他想了想又用力地照著大腿使勁掐了下去……
“嗚!”對自己都這麼狠,真行,林雁聲揉揉被掐的地方。
“娘子,娘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李大牛被林雁聲的呻吟驚醒,連忙問道。
林雁聲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四周的物體漸漸顯出輪廓,他轉過頭循聲看去,可見一模糊的人影坐在床頭的凳子上,應該是之前那個穿著短褂的,一直不停地喚自己“娘子”“娘子”的男人。
“……”林雁聲安靜地看著他。
“娘娘……”即使屋裏沒有燈,李大牛可以感覺到一雙透著淩厲目光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嚇得不由又開始結巴起來。
林雁聲沈吟片刻,終於開口,對大牛說道:“我餓了。”
“有有,那那你等等啊,我這就給你拿,等等啊……”那憨牛趕忙站起身來,摸黑走到爐灶邊翻騰著,轉回時手中已經多了兩個麵餅。走到林雁聲時,不知為何躊躇似的,摸了那麵餅好半天。
“餅!”林雁聲驟然冷下臉來說道。
“是,是”李大牛急忙將餅遞上前。林雁聲接過來咬了一口,好硬啊,又幹又粗,好像還是玉米麵。但腹中饑餓顧不了許多,又咬了一口,“咳咳,咳咳咳,水水”這是什麽鬼東西,他捂著嘴瞪著大眼,顯然被那麵餅嗆個半死。
“水,水”李大牛急忙轉身想去取水,卻被凳子腿絆了一下,連瘸帶蹦地跳到水缸前,用水瓢舀些水送到林雁聲麵前。林雁聲接過這用半個葫蘆做的水瓢,連喝好幾口,抬眼看見那憨牛正偷偷揉著磕疼了的左腿,想起剛才隱約看見他取水時的挫樣,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大牛雖然看不見自己娘子此時的模樣,但聽得銀鈴般的聲音,不由心中一蕩:“娘子,你你笑了,嘿嘿,嘿嘿。”林雁聲狠狠得刮他一眼——當然李大牛也看不見這樣的恐怖眼神,將手中的水瓢摸了又摸,回憶起白天時見到它的使用年齡時,不由又是一陣感慨——好涼,不過會有點甜,水質真是不錯——不是生水就好了。
“很涼嗎?我給你暖暖。”李大牛接過水瓢放在胸前緊緊抱住水瓢。
“喝生水很容易得病……”林雁聲看著他這種近乎蠢笨的動作不由又揉了揉太陽穴,豈料那憨牛卻誤認他不舒服,放下水瓢將他按回被窩裏。替他蓋好被子後,又坐回到床頭的板凳上,道:“快些睡吧,這雨明日不知會不會停,已經深秋了,定是一天比一天冷,記得我爹走的那一年正逢大寒,有一回下了三日大雪……”
林雁聲見其並無上床與他同眠之意,不由心寬許多,合上雙眼,聽著那憨牛的喃喃之音,又沈沈睡去。
……
…………
一連下了兩日兩夜的大雨,終於放晴,林雁聲終被難得的萬道金光紮醒過來,遮住雙眼,發現已近晌午時分,李大牛已經不知去了哪,不在屋內。
林雁聲坐起來,感覺神清氣爽,不似五日之前皮膚多處擦傷,根根骨頭都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後腦的那個大包不知是撞到哪裏,到現在還沒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