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人魚是出海人的詛咒。他們上半身美得讓人窒息,下半身卻是長滿鱗片的冰冷魚尾,他們會每天在礁石上詠唱魅惑人心的歌聲,將水手們引向不歸路。他們雖然很長壽,卻仍然會麵臨死亡,
它美麗,它誘惑,它擁有絕望的愛和仿佛永遠無法擺脫的哀愁……,它沒有靈魂……因為它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魚
《再見人魚上部錯亂的溫暖》
好痛,這是誰在搖我,別搖了,頭昏目眩又沈甸甸的,像裏麵灌著的是水泥而不是腦漿,耳邊的人語聲就像無數隻蒼蠅在唱著《歡樂頌》,他奶奶的讓我睡會不行啊……
“好像還有氣……”中年的獵戶說道。
“太好了大牛兄弟,看樣子還有救……”獵戶旁邊的婦人道。
“是啊,是啊,”一個莊稼漢子用袖口抹著眼淚道,“大神保佑,太好了,有救了,…嗚嗚嗚……”
……
“他媽的是誰——讓不讓老子清靜了,要吵出去吵!”
林雁聲猛地拍床而起,昨天喝得太多了,是哪個這麽不識像的真他奶奶的欠揍!嗚──頭還是好痛,尤其是後腦。
猛然坐起來的後果是再次倒下,林雁聲費力地抬起一隻手想揉揉太陽穴的位置,適才一鼓“坐起”的爆發力去而不返——每根骨頭現在都叫囂著,他的眉頭又擰高三分,正又想開罵,才留意到身下的床硬得像石頭,脖子下枕的真的是枕頭嗎?
黃灰的草芥搭成的屋頂,有幾根從屋簷處垂下來,不時往下抖落灰塵,右手的牆皮是土坯牆,粗糙地呼著泥,向右首望去,眼前遠遠近近立著七八個或老或小或男或女瞪著大眼張著嘴巴穿著粗布貼補丁古裝且明顯石化了的莊稼人──奇怪──他怎麽不知道他還在片場呢,而且還是古裝劇。
“呃,你們好……”林雁聲微笑著打個招呼,轉而喊道,“導演呢,阿亮,阿亮,你給我滾出來!”奶奶的,都喝成這個樣子了,還敢接工作,更過分的是居然逞我睡覺的時候,把我抬到片場來,膽子肥了,看我拆散他的一身骨頭——
“娘──娘──”莊稼漢子終於找到自己的舌頭……
“你喊誰娘呢,你──”林雁聲向仰起頭正想看看是誰在衝著他不停的叫媽,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好娘,適才隻顧注意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沒發現衝出喉嚨的本應是中氣十足的男中音,回蕩在空中卻是尖細而清脆的女高音……,驚愕之餘他一手捏住了喉嚨,想要確認聲音的來源,另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腦子裏──抬起的手肘好像壓著一個軟軟綿綿的東西,這個觸感好……好像是……慢慢放低左手,伏在胸口,摸摸,再摸摸……
“娘……娘子”一隻膚色黝黑又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聲音裏帶著一些不知所措地難堪。
“你──叫我什麽”林雁聲像見了鬼似地盯著被抓住的左手,膚色略有些黑,皮質也有些粗,可以認定的是,這種形狀的爪子是一隻真正的女人的爪子──那爪子的手腕上還佩戴著象征女人物品的廉價碧綠鐲子。
“娘娘子,你你……,我我……”在床頭的木凳上依靠的莊稼漢子聞言後不知所措,越是著急就越說不出話來。
咕咚一聲,林雁聲兩眼一黑攤在床上……,一定是哪裏弄錯了,這隻是電視台的新開的整蠱節目——
“娘子,娘子,你不要嚇為夫啊,花嬸,花嬸……”莊稼漢見林雁聲一臉死灰,不由心急道。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在拍戲,他奶奶的搞什麽,他就是頂級造型師,是誰還敢在他身上做造型,不過真他奶奶的做的逼真了點,讓他來挑點毛病都找不到,胸部啊,摸起來還帶感覺的……
耳邊又傳來莊稼漢焦躁的呼喊聲漸漸模糊……娘子!為夫!天啊,還是讓我死了算了……林雁聲咒罵一句後又一次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