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翠螺之戀(二)(2 / 3)

看到兩個警察追過去,這夥人肯定跑不掉。巴掌大的采石街,他們能跑到哪兒去?杜麗麗安慰他。

真是奇了怪了,他們為什麼要奔著我們來?我們不認識他們,又沒和他們結仇。難道是我上課得罪了學生不是?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來報複老師呀。顧一平百思不得其解。

不會的。這夥人就是一夥街痞子,小混混,閑得無聊,想找點兒刺激罷了,沒什麼特別的意圖。杜麗麗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安慰安慰顧一平。其實她心裏盤踞的那個魔鬼,卻始終驅趕不走。

我這裏一下沒有事。你到派出所去一下,了解一下他們為什麼要騷擾我們。搞清楚原因,好讓派出所保證我們以後的人身安全。顧一平對杜麗麗吩咐道。

杜麗麗也正想要去,便立刻答應道,好的,我去去就來。

派出所的禁閉室內關著三個小痞子,有靠在牆角,有蹲在牆邊,還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個個都長著一身的橫肉,或是胳膊,或是肩膀,或是胸脯,都刺著張牙舞爪的青龍,或者齜牙咧嘴的狼首,讓人汗毛倒立頭皮發麻。

警察正在提審那個矮胖子,問他是不是主謀?矮胖子把足球似的腦袋偏向一邊,堅決不承認他是主謀。問他誰是主謀,他說不知道。再問他為什麼要故意傷害過路人?他說是鬧著玩的,沒有故意……

提審難以進行下去。杜麗麗走進來,滿腔憤怒地逼視那個矮胖子,厲聲責問,魏金強,你抬起頭來,認識我嗎?

矮胖子扭過頭來,一看杜麗麗,立馬耷拉下腦袋,臉上一片死魚色。

是不是你哥哥叫你來的?杜麗麗問。

不是。魏金強翻翻死魚眼睛抵賴。

你還狡賴。不是他叫你來的,你為什麼找人騷擾我們?

……魏金強低頭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說,為什麼騷擾他們?警察把桌子一拍道,再不說,馬上把你們送到看守所關起來,到法庭上判刑。

聽說要判刑,魏金強驚惶地抬起頭道,我說,我說。是我看你和我哥分手,又跟別人在一起,不服氣,想教訓教訓你們。

你不老實。一定是你哥指使的。杜麗麗說。

我哥不曉得這件事。我說的是實話,不相信你們把我哥喊來問問。魏金強說。

你哥在家嗎?杜麗麗問。

學校放假,他在家。魏金強說。

杜麗麗把警察叫到外麵,小聲說,究竟是不是他哥指使,尚不能確定。但必須要把他哥叫來,當著你們的麵保證,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否則我們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們以後經常要走這條路,可能還會碰到他們,希望警察同誌能夠幫幫我們。

警察見杜麗麗說的懇切,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魏金強的哥哥魏金山被叫來了。聽警察介紹情況之後,當即聲明,這事與他無關,純粹是他弟弟的個人所為。雖然他與杜麗麗斷絕了關係,但他並沒有實施報複。

警察警告他和他弟弟,以後再發生此類事件,將把情況反映到他學校,如果影響到他的畢業,一切後果由他個人負責。

魏金山代表他弟弟向杜麗麗表示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此類事件。派出所依法拘留了這夥肇事者,還罰他們賠償顧一平的醫藥費。

8

在杜麗麗的腦海中,永遠不會忘記的這樣的一幕……

魏金山把她從書店裏叫出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責問,那天和誰一道去慈湖的?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仿佛立刻就要把麗麗吞下肚似的。

魏金山是學體育的,有著一身的蠻力,手硬得像隻大鐵鉗,杜麗麗的手被鉗得生疼。她試圖掙脫卻沒有掙脫開,漲紅著臉,憤怒地吼道,放開我,你要不放,我馬上喊警察。

馬路邊確實有一個警察在來回走動。魏金山怕她真的喊起來,把他當流氓抓到派出所,傳到學校影響不好。他隻好鬆開手,卻仍然圓瞪雙目,氣咻咻地逼問,那你告訴我,是和誰一道的?

杜麗麗揉揉發紅的手腕,傲慢地說,那是我表弟。他媽媽是我姑媽。正好路上遇到,就和他一道到他家看我姑媽。我姑媽那段時間身體不好,我去看看她不行嗎?

可我從來沒聽說你有個姑媽在慈湖呀,你在騙人吧。魏金山的兩隻眼睛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

你又不是查戶口的,難道我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向你交代?你這馬路警察管得也太寬了吧。杜麗麗鄙夷地反問道,我倒想不通了,你在蕪湖,怎麼我的行蹤你都知道,你派人盯梢我嗎?

人正不怕影子歪。你隻要沒有邪念,還怕人盯梢幹什麼?魏金山辯解道。

什麼?虧你還是大學生呢。我還沒嫁給你呢,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嗎?隨便跟蹤人是犯法的,是侵犯人權,你知道嗎?杜麗麗一句不讓。

我沒派人跟蹤你。有人到慈湖辦事看到你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魏金山知道理虧,聲調放平和了些。

對不起,我實在消受不起你的這種關心。杜麗麗反唇相譏道。

魏金山到蕪湖上學後,與杜麗麗接觸的機會少了,便逐漸敏感,總覺得離她越來越遙遠,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這次回來,聽他表舅說到慈湖辦事,看到杜麗麗和一個男的一道,不知道到哪兒去。那男的高高的個頭,長得還蠻帥氣。兩人有說有笑,挺熱乎的。

魏金山一聽肚子起鼓,懷疑杜麗麗對自己不忠,有了外遇,便急急地趕回來,找到杜麗麗要問個明白。他時時擔心,像麗麗這樣的美女,周圍不乏追求者。不管她有沒有情況,借機給她警告,警鍾長鳴,還是有必要的。

他和麗麗之間,總是有些別別扭扭的,讓他憂心忡忡。上次回來,約麗麗來家吃飯。席間喝了點酒,看著她豐滿的身軀,渾身燥熱,不能自持,便倚酒三分醉,抱著麗麗要往房間拖。沒想到麗麗竟然竭力反抗,狠狠踹了他一腳,踹得小腿柱起了個腫塊,一周以後才消了腫。杜麗麗奪路而逃,出門徑直回家了。難得回來一聚,卻鬧得不歡而散,實在叫人鬱悶。

以後聯係了幾次,杜麗麗都不理睬他。他左思右想,就是弄不明白,麗麗怎麼就那麼無情呢?肚裏窩著一團火,很是沮喪。感到和杜麗麗的關係好像是隔靴搔癢,夠得著碰不得,幹著急沒辦法。垂頭喪氣地回到學校,他寫信責問杜麗麗,我們還是戀人嗎?我連碰都不能碰你一下,這叫什麼談戀愛?

麗麗回信道,你那叫碰嗎?你究竟想幹什麼我還不清楚嗎?我們還沒到那一步,沒成熟的果子你就想去摘,這怎麼可能呢?虧你還是一個大學生呢,這點素養都沒有嗎?

冷靜下來的時候,麗麗也感覺奇怪。在他們接觸的兩年多時間裏,魏金山從來都沒有親吻過她。每當魏金山要表示親近,她便狠狠地把他推開。弄得魏金山常常欲親不能,欲罷不休,也難怪他生氣。可那也不能怪我呀,找不到那種感覺,硬要和你親熱是親熱不起來的呀。感情這東西,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瓜熟蒂落的,勉強不得。絕對不是巧取豪奪,企圖強占就能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