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金酒十看出這人大概很久沒跟人接觸,此刻一舉一動都透著生澀跟無措,但是他也看出來了,這人很在意他,眼巴巴的討好他。

“你養狗啊?”

餘找找又是一激靈,雙手放在身前垂著腦袋,跟聽教導主任訓話似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你那小狗崽兒哪兒來的?”

餘找找總不能說從你家偷的,眼珠子轉啊轉,想了好久想出了個說法:

“撿的。”

金酒十瞧著那雙心虛的眼睛很想笑,他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道,

“這麼巧啊,我也養狗,前幾天丟了一隻狗崽兒,跟你那隻是一個品種。”

餘找找這回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大力搖著腦袋,還覺得不夠又擺著手,眼珠子轉啊轉。心想著他肯定猜不出這狗崽子就是從他家偷的,怎麼可能猜到呢?他一點兒破綻都沒留下啊!肯定猜不到。

“不…不是...偷你的!我我…我沒偷你狗崽!”

睜眼說瞎話,金酒十好笑地眯著眼睛,他突然覺得比起要回狗崽兒或者折磨他來說,就這麼看著他自作聰明的犯傻好玩兒多了。

耍人真好玩兒,尤其被耍的人還深信你是個大好人!跟逗猴子似的。

“我猜也是,哪個小偷這麼笨在自家門口偷東西。就是可惜了,怪心疼的。”

他說這話時微微皺起眉,眼睛裏露出一種傷心憂愁。餘找找趕忙說:

“會還回去的,丟...丟不了的!”

“借你吉言,”金酒十站起身走向門口,順手把水杯跟橘子放到桌子上,“在家就別捂著口罩了,天氣熱了,穿這麼多會長痱子。”說著搭上了門把手。

餘找找有些急,跟在他身後,“你要走?”

金酒十扭過頭,“舍不得我啊?”

見餘找找不說話,眼睛躲在帽簷下也看不見,隻好說了聲“走了”就擰開門,前腳剛踏出去又聽他說:

“你…別生氣了。”

那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可憐,金酒十笑著說,

“我剛才挺生氣的,現在不氣了。以後,要是我再請你吃飯,你可別再跑了。”

對於餘找找的長相,金酒十當然是好奇的,他沒見過醜的慘不忍睹的人。看他那麼藏著掖著,估摸著是臉上有殘疾,難不成是兔唇?要麼是讓人削了鼻子?他就曾經削過別人的鼻子,那場景,血淋淋的倆窟窿。

金酒十打了個冷顫,要真是那模樣,他還的確不想觀摩。

晚十點,H市的機場依舊人來人往,南方的梅雨季節一向悶熱潮濕,身穿西裝的小夥子們更是熱的滿頭是汗,他們接的那個航班整整晚了兩個小時。

金酒十麵色如水地被幾個小弟包圍在最中央,周圍的人都離他們遠遠的,有好事的時不時拿眼瞥著,金酒十全然不在意,身邊的小弟一個眼神瞥回去,張望的人立刻噤若寒蟬。

金酒十麵上不顯,心裏卻煩悶的不行,正當十點一刻,他們接的人總算是到了。

打老遠,徐老扒就跟金酒十對上眼了,兩人的氣場在周圍小弟的映襯下格外突出。徐老扒穿著花半袖踩著雙木屐,不像是來度假的,倒像是剛度假回來。

他身邊跟著的人形色各異,穿著普通又不像他們這麼統一,跟周圍的路人參雜在一起,頃刻就訓練有素的散了開,絲毫看不出是個有關聯的小偷團夥。

金酒十的眼睛落在徐老扒身邊的人身上,這人年紀輕,容貌清秀身量纖細,從他虛浮的腳步中透出種詭異的超凡脫俗。莫名就讓他想起餘找找,是個身手不錯的小偷。

“徐哥,”他挑起嘴角露了個沉穩的微笑,“一路辛苦,羅哥在家安排好了,就等給你接風洗塵了。”

兩人握著手,徐老扒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怎麼稱呼啊?”

“姓金,叫我金子就行。”

“金子,好名字,好兆頭!”

到了停車場,剛才那些散開的小羅羅才聚到一起,大概一估量,倒也有十來個人,幸虧他們來的車多。

金酒十坐在副駕駛上,後座是徐老扒跟那個小年輕,奔馳車裏回蕩著年代感十足的老歌,徐老扒跟著輕哼著,

“金,我記得這個姓在朝鮮族最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