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鶴雲霄怎麼會在這裏,項傾城不知道,連看著鶴雲霄的眸都透著幾許迷茫,幾日之前他對自己的疏遠漠然突然在腦子裏麵閃過,可是這會子,看著他越來越近的容顏,說不清楚的感覺,竟是讓項傾城有種想要狠狠甩他一個耳光的衝動。
碧藍的眸一直看入項傾城的眸中,見了他雙眸濕潤的樣子,鶴雲霄眉宇一擰,二話不說直接彎腰伸手,一把摟在他的腰上,便將人帶上馬背,同時間,隻聽得那轟隆隆的聲響,赫然重疊著在兩人的四周響起。將人護在懷裏,鶴雲霄隨即調轉馬頭,才剛打馬跑了兩步,頓時項傾城之前所立的地方,便轟然一聲炸了開來。心裏一震,項傾城赫然扭頭看去,可那裏還瞧得見漠雪的身影?隻有那滿天的火焰,緊追著他與鶴雲霄的身影轟然響起,被淹沒裏麵的是那來不及逃掉的四人。
四周的火石凶猛異常,鶴雲霄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動作,雖不知他扭頭是在看些什麼,卻也還是將他整個護住,被這爆炸炸飛的碎石全都毫不留情的,重重的砸在鶴雲霄的背上,可他卻是不坑一聲,隻是兩手拉緊了韁繩,這般的震耳欲聾的動靜,驚嚇得鶴雲霄的坐騎似乎有些發了狂,一番奔跑之下速度更快,如此景象遙遙看去,就隻見得,那小小的馬兒,發了狂的樣子直奔向城門的方向,而在它的四周全是隨之而起的火焰,轟然一聲便炸了開來,彼起彼伏的火焰緊追著它的腳步,好似隨時都有將之吞噬其中的可能。
帶了人一路的狂奔而出,才剛衝出這洛城洛城門,兩人身後的大門卻是被那震天聲響炸的木屑亂飛,六十名火騎兵身穿金色耀眼的戰甲,前後兩排的立於城門前方,見那二人平安出來,眾人高高吊起的心,這才鬆了口氣。
“籲——!”出了危險之地,鶴雲霄兩手拉緊了韁繩,這才垂眸看向懷裏的人:“你……怎麼樣?”話音才落,眼角看見了他鮮血淋漓的手臂,鶴雲霄的眉宇一擰,側身下馬將人抱了下來,同時朝一邊道:“拿金瘡藥來”
林沛淇聽得吩咐,翻身下馬,從懷裏摸出了藥瓶遞到鶴雲霄手上。
接過藥瓶,鶴雲霄隨即又將人抱起,走到一旁的石墩上將之放下,而後這才單膝蹲在他的身前,撕開了他手臂上的袖子為他處理起了傷口。
剪影的眸,看著那險些把自己也吞噬在裏麵的城門,見得那裏麵一片淩亂的狼狽之象,連那城門也被炸得搖搖欲墜,項傾城神色怔楞似乎還未回神,直到手臂上的傷口被人灑了藥方,刺激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吸了一口冷氣,手臂縮回這才回了神來。
“忍一忍,一會就不疼了”
小心的將藥粉灑在傷口處,鶴雲霄並未抬頭看他,可項傾城在看清楚他的樣子之後,眉宇幾不可見的微微一擰,再次錯眸看向一旁的那六十名一身金色戰甲的人影,幾乎是沒有多想就這般道了出來:“火騎兵不是出任務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鶴雲霄閉口不答,隻是專心的給他的手臂纏上繃帶。
“你為什麼會這麼及時的出現在這?”垂眸看他,項傾城又問了一句,可鶴雲霄依舊沒有開口,心裏一涼,項傾城幾乎是篤定的道:“你在監視我”不然為什麼這出了任務的火騎兵會突然出現這裏?遠在鶴城的鶴雲霄又怎麼會及時出現?
話音落下,項傾城斷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看他,直到這刻,鶴雲霄這才擰眉,開了口:“是”他承認他是在監視項傾城,看他是否與李穆還有什麼聯係,不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下來,答案還是令人比較滿意,所以最後他出來了。
可鶴雲霄的這話,卻讓項傾城的心口怒意翻湧,想要朝著鶴雲霄發作,可是這會有身子發軟,腰腹隱隱有那酸疼之感陣陣傳來,讓這項傾城隻得咬了牙,強行壓下心裏的怒意,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別人生氣都可以隨意發作,可他卻不能,非但不能發作,還得必須強行壓下所有的不悅,隻因為他一直都記得,現在的身子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