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影來到榻前,垂下的眸宛如琉璃玉珠一般,見得榻上的人神色正常,睡相安穩這才點了點頭:“對了,他腹中孩子如何?”
“孩子暫時沒事,不過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這兩個月的調理情況”提到榻上之人的情況,穆順皺了皺眉:“顧念他腹中胎息微弱,受不得藥性,這時候我也不敢給他隨意用藥,他身上的傷,恐怕也隻有慢慢挨了”
聽得這話,那一襲白衣之人不再開口。
穆順見他站在榻前,盯著那榻上之人直看也不說話,當下便有些狐疑起來:“乘風,你是在哪撿來的這小子?”
“回來的時候,在落霞城外的黃埔廟遇見的”
“落霞城?”聽到這個穆順好似想到了什麼:“他是南晉的人?”落霞城如今落在南晉的手上,這已不是什麼新鮮之事,而會出現在那邊的,除了南晉之人一般百姓誰會被弄傷在哪裏?
“我想應該是的”
大雨下了一夜,都未曾停歇,鶴雲霄帶人尋了一夜,也未曾休息,清晨返回落霞城詢問了柩瀾樞情況,得到的結果卻是……未回。
聽得這個消息,鶴雲霄心裏焦急猶被火燒,一時沒了控製,大手猛一拍桌,卻是瞬間毀掉了一張上好的桃木桌。
司馬蕭逸與北堂浩才疾步回來,就瞧見鶴雲霄動怒的摸樣,一時間不由得怔在原地,荊溪被他這突然的暴力舉動嚇了一跳,冷不丁的就雙眼惹了濕意,直朝著柩瀾樞身旁躲去,北堂浩與司馬蕭逸才剛回來,瞧著屋裏的動靜,不由得也是微微一愣。
“怎麼了?”走到柩瀾樞身邊,北堂浩低聲問了一句。
“項傾城一直沒有消息”
“我爹……我爹會不會是死在外麵了?”抬眸看著柩瀾樞,荊溪連說話的聲音都啞啞的。柩瀾樞蹩了蹩眉,看著荊溪的樣子,對他無聲的搖了下頭,很顯然鶴雲霄的動作讓荊溪聯想到的情況把自己給嚇住了,兩手死抱著柩瀾樞就把臉埋在柩瀾樞的懷裏死也不肯抬頭。
垂眸看了一眼那被鶴雲霄一手拍碎的木桌,司馬蕭逸沉吟片刻,也開了口:“讓吧虎他們帶了人闊達範圍的去找,山林石路,總能找到他的”
聽得這話,鶴雲霄長長歎了口氣,命小兵換來了吧虎懷竹和陌齊北等人,便給他們分派了任務,讓他們帶著火騎兵的營以撒網之態兵分六路的去找。
北堂浩站在一旁,看這幾人令命轉身便走,想了想又道:“可要我加派人手?”
“不用”拂了北堂浩的好意,鶴雲霄淡淡蹩了眉:“以傾城如今的情況,見著了別人他定是信不得的,吧虎他們是我的人,傾城不會太過提防”還有就是,其他人,鶴雲霄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借機做些什麼,隻有火騎兵的人才不會做什麼,並讓項傾城放心……
可是,見不到人鶴雲霄到底還是安奈不住,才剛將人分配出去,皺了皺眉鶴雲霄一個轉身又想朝外踏去,柩瀾樞見此忙開口喚住了他的腳步:“雲霄,你還要去找嗎?”
“見不到人,我總是不放心的”鶴雲霄老實承認了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現在更想去那地方瞧瞧”聲落,舉步便直徑踏了出去。
知道鶴雲霄是想去何處,柩瀾樞蹩了蹩眉,一把抓過荊溪擰了人就疾步跟上:“等等我與你一起去”
看這人說風就雨的摸樣,北堂浩與司馬蕭逸才剛擰了眉,二人正欲舉步跟上的時候,門外卻被小兵攔了下來,原因則是北堂傲天要見他們。
發現高將軍屍體的荒廟,距離落霞城說遠也不遠,出了城門快馬一個時辰左右便也到了,鶴雲霄與柩瀾樞帶著荊溪來到這裏的時候雨勢減小,三人一同入內,轉動的眸珠將四周的景象細細看了個遍,縱然這裏淩亂破舊不堪,但到底還是掩蓋著不住曾經廝殺過的痕跡。
四周的景象,讓鶴雲霄的臉色更沉,那一雙碧藍的眸竟好似變得漆黑起來,沉的叫人不敢直視,荊溪跟在柩瀾樞的身邊,一雙眼珠子咕嚕咕嚕的直打轉,錯開的步子走向鶴雲霄的身後,突然冷不丁的荊溪就一個噴嚏重重得打了出來。
柩瀾樞扭頭看他,還以為他是受涼感冒,正欲說話之際,荊溪卻揉著自己的鼻翼大聲驚呼:“雲霄!是五石散!是五石散!他們一定是對我爹用了五石散一定是的!不然我爹不會失蹤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