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夜色,絳衣女子策馬在幽靜無人的山上,直向北去。
山頂之上,白衣男子抱臂在懷,眼睛隨著絳衣女子而動,衣襟在風中獵獵作響。
忽然,身後一股逆風襲來,白衣男子靈巧的身軀瞬間轉動,躲過這陣風,轉身,目光直逼身後來者。
“是你?”白衣男子沉吟問道。
“不錯。”來著同樣身著一襲白衣,手中拿著自書自畫的折扇,眉目間,盡是溫順。
許久靜默。
終於,韓如斯開口:“前輩,不如與我一同回長安。”
陶紹冷冷的看著韓如斯,問道:“你來何意?”
“守護金主安危。”
“我不殺她。”
“前輩若是跟下去,則有人殺她。”韓如斯仍舊一副斯文書生摸樣,眉目清淡。
“何人?”
“老母。”
老母。陶紹心中默念了一遍。雖十五年未涉江湖事,屈身店小二,卻耳聽目睹了諸多江湖傳聞,而這其中,從未有人提及“老母”二字。
老母,難道和亦寒之死有關?
“事情,終究有水落石出之日,前輩也無需刻意追求。”韓如斯溫順的目光似乎看破了陶紹的心思,溫和的笑道。
陶紹未語,縱身掠起,卻是朝向了長安方向。
韓如斯目光卻追隨著絳衣女子,溫順的麵龐漸漸憂思彌漫,緩緩道出一個名字:“默憐嗬……”
陸德風心滿意足,眷戀不舍的離開了百花樓。
銀衣躲在浴缸裏,將渾身搓的通紅,她瘋狂的用砂布搓嬌嫩的身體,知道搓的雪白的胴體滲出血絲。
銀衣是寂寞的。也是痛苦的。
十二歲入主百花樓,至今為止,銀衣漂亮的身體上,已經爬過了五十人了。
到如今,剛好三載矣。
每一次男人爬過,銀衣都會如此,痛苦,瘋狂的傷害自己的身體,看著自己的血慢慢滲出體外,慢慢浸染身邊銀紗或是清水,隻有這樣,銀衣才會讓自己痛苦焦躁的情緒安定下來。
青衣男子緩緩走進,照例將一個青色藥瓶放在銀衣梳妝台上,背對著銀衣,淡淡的說:“塗上它,明日,肌膚會如先前一般光滑。”
銀衣冷冷的笑,蔥白的手指劃過肌膚,沾了血,送進嘴裏,淺淺品嚐。
清晨的陽光籠罩在青衣男子身上,銀衣依稀隻能看到光暈中男子的輪廓。她從血水中站起來,甜美的聲音可攝人魂魄:“不如你試試,幫我敷藥。”
說著,銀衣赤身走到青衣男子身後,輕輕的伏在他背後,血水,暈了青衣男子昂貴的衣衫。
青衣男子望著窗外的太陽,淡漠的神情讓銀衣心碎:“塵生,付不起千兩黃金。”
銀衣的眼中隱隱有淚花閃動,她魅惑的容顏伏在塵生的肩膀,閉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