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泰身邊有兩個隨身智囊型人物:一是潘伯鷹,善文墨但不諳官場文牘,雖輔佐楊永泰一個時期,後見不慣官場周旋,自動辭職離去。另一個是陳方,字芷町,江西臨川人,與我是小同鄉。他善體楊意又善公牘,頗具政治頭腦,他同楊永泰一樣嗜好鴉片煙,且煙癮都很大。楊陳二人決議公務都是在煙塌上。
多行不義必自斃。楊永泰的驕橫使許多人側目仇恨。
“中統”負責人陳立夫是蔣介石早年的侍從機要秘書,其兄陳果夫是侍從室主任。陳立夫可隨意出入侍從室。常有機會冷眼觀察楊永泰,不久便看穿了楊永泰的陰陽手法。又派人偵察到楊吸食鴉片而且煙癮很大,因蔣介石素來痛恨鴉片,但想若以吸食鴉片逮捕楊未免小題大做,而且會使張群臉上過不去,便同陳布雷談了楊的陰陽戲法。其實陳布雷早有所聞,也和蔣介石議論過楊,二人認為楊為人精幹,具有計略,但非同道又非忠於事業者,久之其心必異。
有一次,可以說是蔣介石有意出楊永泰的洋相,突然在早上七點鍾還不到,召楊立見,弄得楊永泰手忙腳亂來不及準備陰陽戲法的道具,最糟糕的是睡眠不足,又未過好煙癮,滿臉灰白前去晉見。時間一長,煙癮大發,鼻涕長流,哈欠連天,十分狼狽。同時在不久前蔣介石命令:一切公文必須先進侍一、侍二兩處審閱摘要擬辦後,再送楊永泰批閱,這無形中奪了他一部分權力,使他精神上受到打擊。
蔣介石的侍從室是極機密處所,所有人員都是經他親自核審考驗過的。楊水泰雖是行營秘書長,但進入侍從室必須先約後到,才被引入客廳等候傳見。如不先約自動臨時來見,必遭冷遇。由於他平日目中無人,侍從室人人對他有反感,盡管是應召而來,也讓他坐了一陣冷板凳,隻得低頭哈腰說些好話,央求副官為他報告。
楊永泰在行營炙手可熱僅兩年多的時間,在蔣介石心中已是一個異己者了,就想伺機撤掉他。恰好圍攻紅軍緊急時候,湖北省省主席何成浚因圍攻不力另調他職,蔣介石便讓楊永泰出任湖北省省主席。這一著棋把張群都迷糊住了,以為是蔣介石重視他,急忙轉告楊永泰,他也欣然自得,走馬上任去了。
楊永泰任湖北省省主席未滿兩年,1936年在武昌乘輪渡至漢口時,剛走上江漢關碼頭準備登車時,被人槍擊而死。
國民黨中央嚴令追查凶手,卻一直未破案。凶手是誰?誰也說不清楚,有人猜測是“CC”係特務殺手幹的,但又沒有證據。
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弄到國民黨中央委員劉蘆隱頭上去了,劉被關押吃了多年官司。解放後劉蘆隱還在北京,他自己也說不出什麼道理。
楊永泰被刺身亡至今仍是一個謎,這謎底何時揭開,還待知情者揭曉。
槍斃韓複榘“嚇死”劉湘
“槍斃韓複榘‘嚇死’劉湘”這個話題,在抗戰時期的武漢,曾一度是街頭巷尾茶樓酒肆的議論中心,特別是對劉湘起家的四川震動更大。那麼,劉湘到底是不是被“嚇死”的呢?此事說來話長。
韓複榘原是馮玉祥部屬,1930年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在津浦線上展開生死大戰(史書又稱“中原大戰”)。蔣介石采取了“收買韓複榘,瓦解馮玉祥,打垮閻錫山”的策略。大戰結束後,蔣介石委韓複榘為山東省省主席。
民間有許多關於韓複榘的笑話,比如說聽到人宣傳行人靠右,他便把警察局局長叫來,大罵:“渾蛋!行人都靠右了,左邊的路空出來幹什麼?”諸如此類,無非是諷刺他是個傻瓜。
韓複榘雖然是莽夫,卻知道槍杆子重要,所以,當了山東省省主席仍不放兵權。他的部隊被編為第三路軍,轄五個師一個旅,始終不準擴充——這當然是蔣介石對他的限製。
抗日戰爭打響後,韓複榘被任為第五戰區司令長官兼第三集團軍總司令,負責守衛山東和防止日寇渡過黃河,任務重大,關係抗日大計。殊不知他為保全個人實力,擅自將部隊從黃河北岸撤到南岸,致使日寇隨後跟進,渡過黃河。濟南、泰安淪陷,他退到曹州,又畏敵不前,嚴重影響第五戰區戰略部署。蔣介石在開封軍事委員會辦事處,召開緊急軍事會議,電召韓來開封開會。韓到之後,立即進行特別軍事法庭審判,宣布他坐失防地、貽誤軍機、逃退引敵三大罪狀,押解至漢口執行槍斃。
現在調轉筆來說說劉湘。
劉湘在四川經營日久,已成氣候,擁有龐大的軍事集團,號稱“甫係”(劉湘字甫澄),有飛機9架,兵艦3艘,戰車近100輛,兵員40餘萬,是四川最大的軍閥。而且四川素稱“天府之國”,地方富庶,地勢進可攻退可守,可據以成大事,圖霸業。劉湘自己也知道蔣介石是了解他的,時刻在算計他。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嫌隙:當年北伐時,劉湘曾放吳佩孚入川與北伐軍繼續作對,致令蔣介石懷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