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你傻笑了好久(2 / 3)

“是嗎?”我看他說的這麼肯定也像是相信了他的話。

司徒立行點了點頭,過了許久,我才悠悠地開口:“在你眼裏我就像個白癡,對不對?”

可能是我的話裏透出一種悲痛的感覺,司徒立行看著我的眼神竟有點憂傷。傘外麵下著的是太陽雨,但司徒立行還是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冷,他的心陣陣寒冷的銳痛,就像被針一針一針地戳刺著。他不讓自己的聲音流露出任何感情,不要刺激著路路。“怎麼會,你不要亂想了。”

我其實心裏早就明白了,可是還在逼著自己逃避,我喘不過氣,五髒六腑都在翻絞,我驚慌地想要說什麼,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知道企鵝現在想什麼嗎?”司徒立行看著遠處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樣說,這個話題轉換的有點快了,我一時間沒有跟上。

“企鵝現在隻想把腦袋放到水裏,這是它們麵對不能解決的問題所想出來的方法,很傻對不對?但是很有效哦。”

“你想說什麼?”難道他在嘲笑我嗎,我的聲音冷冷的問。

“你有時候也可以試著當一隻企鵝。”司徒立行看著我建議道。

聽了這話,我哭了。淚水從我的麵頰一直流淌到手背。

“司徒立行——你什麼都知道,所以現在是來看我的笑話的。”什麼嘛,竟然叫我當一隻企鵝,這讓我心中有說不出的痛苦,我覺得心都快裂了,可是眼前這個人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我就要快死了。

司徒立行冷冷逼視著,“是,我全部都知道了,你有病,你不能參加那個該死的混蛋的生日,你該死的站在雨中沒有想回家的打算,而我該死的陪你在這發瘋。”

“……”

“為什麼不說話?”司徒立行瞪著我,他踏前幾步,“這有什麼?那個永遠笑著的路路呢?那個對生命熱愛的路路呢?誰都會死,所以沒有什麼可怕的,你不是有更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去做嗎?”

我的麵頰被淚水浸濕。顫抖地閉著眼睛,睫毛在淚水裏染得濕亮濕亮的。

“有什麼好哭的,你隻要把腦袋放進水裏,眼淚都沒有了不是嗎?”司徒立行的手指漸漸收緊,“你一定覺得我很多管閑事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我哭著搖頭,淚水還在流淌,“對不起。”

我哭得那麼傷心。

看到我哭成這樣,司徒的心就像被車輪狠狠碾過,一陣劇烈的疼痛。這個是後來我們在一起後他告訴我的,我聽了真的覺得很幸福,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

司徒立行輕輕吸了口氣。“‘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我?路路不要說對不起,我隻想告訴你,你並不孤單,我們都在你身邊。”

我聽了這話,終於痛哭出聲,這一刻,我這些天壓抑在心中的痛苦終於決堤。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歉疚地哭著說:“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好像什麼都不再會說,我不該對司徒立行說那樣的話,我不該遷怒他。

“路路,你很堅強你知道嗎,所以不要哭,你喜歡張佑傑那個家夥對嗎?”司徒立行不知道為什麼說路路喜歡張佑傑的時候,心痛如絞,“所以你要告訴他,你還是可以追求你想要的,所以不要為這個哭泣。”

我心裏更加難過,失聲哭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司徒立行伸手把哭泣中的我擁入懷中。好溫暖,這個懷抱好溫暖。

******

二十四

司徒眼中的我——趕到海洋公園看到雨中的路路已經讓他難過不已,不要說後麵路路哭的那樣傷心,這讓他想把學長痛打一次。

當把路路擁入懷中的時候,這個愛哭的女生,讓他有了憐惜的衝動,不讓她哭該有多好,雖然她想要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是他想為她做點什麼,隻要能讓她每天都能快樂。

“我們一起努力,明天去見張佑傑吧,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他。”

雨還一直下著,陽光依然很明媚,在小小的傘下世界裏,路路感到了放鬆,她臉上滿是淚水。她哭得像不知所措的孩子,像任性犯了錯然後不知該如何收場的痛哭失聲的孩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但是……”

“司徒,你不要這麼說,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你,我今天的心情很壞,所以我才會這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上天對我很不公平,讓我得了這種病,我以後會不能跑,但是在此之前我想抓住我最想抓住的,我知道學長其實是害怕我傷心,所以才拒絕我的,但是我還是很傷心。”

“路路,其實你可以把你的病告訴張佑傑,讓他來做判斷,我想他是被你那天嚇壞了,任誰看了你那樣倒在地上都會害怕,把你的病情告訴他,他知道了會對今天所做的後悔,他喜歡著你不是嗎?”

我看著司徒立行,嘴角掀起一個弧度,“司徒,你知道嗎,我在初中的時候參加了籃球社,在那個時候,我就對學長很仰慕了,他送給我一副護腕,上麵寫有鼓勵的話。那時候我好高興,你知道那種暗戀的心情被回應的感覺嗎?我就知道,所以我拚命地練習,希望能得到學長更多的注意。我成功了,不是嗎?學長約我一起去焰火晚會,還要我參加他的生日。但是若是讓他知道他約會的女生是個絕症患者,我害怕……”

看著這樣笑著說的路路,司徒立行知道應該讓她把夢做下去。但是其實他知道張佑傑的意思是什麼,畢竟任何一個在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不能承擔照顧別人的責任,現在想逃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把話都說清楚給路路,對於路路來說並不是一件讓她高興的事情。

“……可是,如果當張佑傑知道你的病情,也許你們會有新的發展……”

“拜托你,司徒。”她咬住嘴唇,“不要告訴學長,不要讓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可能就會再也不理我,那樣,要怎麼辦才好呢?”

司徒立行凝視她良久,眼眸裏透著一絲無奈,更多的是對她的一種痛惜。

“……好,我答應你。”

我的臉上立即綻放笑容。“謝謝。”

這是司徒立行看到路路這些天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是的,開心,是從內心發出的笑,終於笑了,而他心底為什麼仍是深沉的鬱痛。

他僵立著。

“司徒,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我問。

司徒立行搖搖頭。

“真希望時間能倒轉,讓我回到從前。”我說這話的事情眼睛裏透著光,是希望之光。

“路路,雖然不能回到從前,但是從現在開始創造新的生活就可以了。”

我有點吃驚地看著司徒立行。“真不像你會說的話呀。那麼冷漠的人突然說出這麼有感覺的話,是不是真的司徒被你換跑了呀?”

司徒立行看著我笑了,“是呀,是被換跑了,所以這是全新的,那麼想和全新的快要被雨淋透了的我一起回去嗎?”

這時我才發現司徒立行已經被淋得全身濕透,我抓起他的手,“快跑啦,企鵝。”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病情一直很穩定,我每天都做著複健,原本是30分鍾的複健,但是我都堅持做夠1個小時,每次都要等護士勸說我放棄的時候我才會回到病房,這樣的話我會覺得我努力了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徒立行每天會來醫院裏陪伴我,不知不覺中,暑假就快要結束了。

司徒立行是個話不多的人,更多的時候隻是坐在一旁。很多時候都是兩個人各幹各的,我看書,因為想把上個學期拉下的課程補上。病房內靜謐的空間仿佛隻是屬於他和我的,也許就是因為司徒立行這樣的態度,我才覺得有司徒立行在,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病人的事實,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這天,司徒立行到病房的時候,我沒有像平常那樣醒著看書,而是睡著了。司徒一進來就看到了睡得的那麼香甜的路路,他不由地伸手想去碰觸一下她,這個睡在白色床單裏的女生,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變成了透明的,隨時要消失一樣。

但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我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我滿額虛汗,低喘著睜開眼睛。

司徒立行有點吃驚,連忙把手放下,臉上透著一種被發現的懊惱樣。

二十五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半天才呆呆地說:“我睡著了?”

“嗯。”司徒立行點點頭,這時已經完全恢複了無表情的樣子。

但是從他下垂的顫抖的手可以看出,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

我怔怔望著他出神,長久地望著他發怔,然後,慢慢地,目光開始黯淡。

司徒立行的手不禁握著緊了緊,看來他是知道我想看到的是學長,他真敏感。

“暑假快完了,我想我們生物社會有很多活動,看你已經在醫院躺了一個暑假了,要是不想長懶肉的話,來我們社幫忙。”司徒立行急忙提起一個話題。

“什麼?”我的大腦一時間沒有跟上他。

“你不願意嗎?”司徒立行徑自問。

“哦,那個呀,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來。你知道……”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

“你不要找借口偷懶了,到時候來了就知道了。”

“司徒,謝謝你,明天我就能出院了,所以到時候我們要在學校裏見了。”這個家夥真不幹脆,不過這也是他的體貼之處,我伸出手,微笑著看著司徒立行。

司徒立行看著,笑出聲,“好幼稚哦,我很少和人這麼正式地握手。”

“那你是不是想叫一個病人一直這樣伸著呀?”我俏皮地問。

司徒立行無奈地伸手碰了一下我的手,迅速收了回來。“明天我可能要去學校,不能來接你了。”

“來接我?不用了,明天媽媽和妹妹會來的,所以明天是我們一家的團聚日子,你就不用來了。”我故意拍了拍司徒立行的手。

“身體已經好了嗎?,心情這麼好。”

“是呀,好了,有什麼不好呢,開學了我還有很多的事情呢。”

這麼有鬥誌的我,讓司徒立行覺得很驚奇吧,那當然啦,也不想想以前我可是個堅強的美少女呢。

******第二天,媽媽和妹妹很早就已經來到了醫院。

我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的出院是盼望了好久的,想到能回家,就想立即飛出醫院,真不想呆在醫院,在醫院裏時刻都能提醒自己是個病人。

“姐姐——可以回家了。”路遙從外麵一進來就叫道。

“媽媽,那個包我來拿好了。”還坐在床上的我,看到媽媽拿起放在床上的包,急忙要搶過來。

“遙遙,你還不過來幫忙。”媽媽命令。

路遙看了一下坐著的我,有點不情願地拿起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在心裏暗想媽媽真的很偏心,姐姐的病看上去一點也不嚴重,現在都出院了,那麼也就意味著身體已經好了,那麼這麼點東西都不讓她拿,過分。

不過妹妹還是拿起放在桌上的洗漱用品,先走出去了。

我和媽媽互相看了一眼。

“路路,你不要管她,遙遙就是這樣,你還有沒有東西沒有收好呀?”媽媽上前要去扶正要下床的我安慰著。

看到媽媽伸來的手,我不禁有點生氣,一甩手,“我自己能走。”

媽媽微笑地看著女兒有點不穩地站在地上,然後一點一點地走了出去,雖然走得不是很穩,還有點左右搖晃,但是她一直很努力地在往前走。

這個孩子,真的很倔強,夏薇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我走了一段路,看到媽媽還沒有上來,就停下來轉頭喊:“媽,你快點啦。”

這時,路遙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你們快點,電梯就快到了。”

我一聽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但是因為雙腳不受控製,雖然著急,但是也隻能一步一步地挪動。

路遙可能在在電梯門口等了老久,還沒見兩人上來,索性就跑回來看看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但是眼前的一幕讓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張大嘴的妹妹我不由朝她笑笑。

她一定會想一個小病怎麼出院了走路會是這樣走的,左右搖擺,那個運動全能的姐姐到哪裏去了?但是妹妹壓下了心中的疑問。

“你們好慢哦,我先走了,在車上等你們。”路遙丟下這句話就跑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還沒到家裏所在的社區,老遠就看到爸爸和弟弟已經在路口等了。

二十六

車一停下來,爸爸就衝上來,把車門打開,然後轉身蹲在地上,“路路,來,爸爸接你回家。”他說話時,聲音還有點哽咽。

“爸——我能走。”有點吃驚地看著蹲著的爸爸,我眼睛裏已經浮上了淚花。

“爸爸想背,你就上來吧。”

爸爸一直堅持著,我隻好把手放在爸爸的脖子上,然後把身體放在了他的背上。

剛一進家門,弟弟就在一旁叫:“姐——把眼睛閉上。”

雖然很是好奇,但是還是把眼睛閉上了。

“當當當——路路可以睜開眼睛了。”過了一會就聽到媽媽開心地叫道。

我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真讓我感動,爸爸媽媽把她和妹妹住的房間改造了,原來的高低沒有了,換了一個雙人床。

“我住到小石的房間了。”路遙有點不自在地回應著我疑問的眼神。

“啊,夏天了,所以我住到客廳了,姐,到時候可不要害怕哦,晚上看到我在客廳的時候。路遙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

“啊,對了,看到窗簾了嗎?喜歡嗎?那是遙遙親自去選的布,我做的。”媽媽指著淡綠色的窗簾說。

“嗯,喜歡,很漂亮。”我點頭笑道。

“我,我把屋子都收拾了下,怎麼沒有人提我。”爸爸在一旁叫,不甘被人忽視的爸爸呀。

“爸爸——”路遙白了爸爸一眼。

哈哈——爸爸笑著摸了一下路遙,“真沒有幽默感。”

“好了,路路,媽媽可是做了很多好吃的,今天要多吃點。”

“嗯,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今天一定會多吃點的。”

******轉眼開學了。在爸爸媽媽商量後決定每天早上用計程車送我上學,開始我不同意,家裏的經濟本來就不寬裕,為了我這個病還不知道以後要花多少錢呢,現在每天開始坐計程車的話那家裏不是更困難了?

但是最後還是熬不過媽媽,隻好和媽媽一起坐著車上學了。

當車到學校門口停下的時候,張美娜和李孝維已經站在校門口向我招手了。我看著身邊的媽媽,想問她是不是把我的病告訴她們了,但是我還沒問出口,媽媽就開口了。

“哦,我已經和美娜、孝維說了,讓她們在學校裏多看著你一點。”看到女兒臉上擔心的表情,又加了一句,“當然我沒有和她們說你的病情,我和你們班主任也打了招呼,就說你得了青春期女孩常得的病,這段時間都要麻煩他們了。”

我點點頭,下了車。

張美娜和李孝維看著我站著有點搖晃,連忙上前扶住我。

媽媽坐在車裏,“麻煩你們看著我們家路路,謝謝哦。”

張美娜和李孝維連連擺手,“伯母,你好客氣哦,這沒什麼的。”

“路路,媽媽放學後再來接你,到時候你就在這等我。”媽媽向我囑咐著,真是的,難道我是會碎的人嗎,這麼小心。

“媽——你快走吧,小心上班遲到了。”這樣的媽媽讓我心酸酸的。

我在張美娜和李孝維的攙扶下慢慢地來到了二樓的教室。當我一進教室的時候,原本喧鬧的教室裏立即安靜下來,大家都有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古怪的步伐,雖然心裏有點不自在,但是我很快就克服了。

我勉強地朝大家笑了笑,當我看到坐在教室後麵的司徒立行時,不由地朝他點了點頭。

司徒立行沒有回答我,隻是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我看出來了,司徒立行說的是“白癡”這兩個字,太過分了,還以為靠著他們現在的交情,怎麼著這家夥也應該會對我和善一點吧,原來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瞪了司徒立行一眼,搖晃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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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大家的擔憂——大家看到路路坐下後,雖然心中疑問很多,但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問出口。

薑墨真看到路路搖晃著進來,說實話,有點害怕,難道說摔一跤把腿給摔壞了?不過這也好,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帝是公平的,看你路路以後還怎麼出風頭,但是當她看到路路對著司徒立行打招呼,而從來不理會人的司徒立行,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是他眉宇中的笑意還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班級裏的人都知道她薑墨真喜歡司徒立行,難道她路路就不知道嗎?既然知道還公然和司徒立行眉來眼去,這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這個可惡的家夥,現在是不是又故意用這樣病怏怏的身子來博取大家的同情,真不要臉。

薑墨真剛想說什麼,班主任就進來了,薑墨真隻好作罷。

“已經開學了,大家把心都收一收,這學期嘛,因為路路同學的身體原因,所以班長一職就不能擔任了,現在有誰想當班長的可以站出來。”班主任一進來,什麼廢話都沒有就直接宣布。

薑墨真聽完這話立即把手舉起來,“我提議司徒立行。”

其他的同學聽了這個提議也紛紛附議,司徒立行的成績超級棒,課外活動能力也好,要不是平時不愛理人,那真的就是一個很完美的人了。

當班主任正要任命司徒立行時,誰知司徒立行卻站起來說:“老師,不行,這個學期我們社團有很多活動,我可能沒有時間分心,所以我想還是請別人來當吧。”

同學們一聽這話,都吃了一驚,平時就見他很酷了,沒有想到能酷到這樣,直接回絕大家的好意。

班主任可能也沒有想到司徒立行會當麵拒絕,也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即回過神來,“哦,那就另提一個吧。”

同學們立即又提了好幾個人選,一時間教室裏亂哄哄的,薑墨真回頭看著司徒立行,總覺得他拒絕自己的提議,其實是為了路路,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想,但是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放學後,我原本想和李孝維去籃球社的,但是因為籃球社實在太遠了,走過去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是費勁,所以當我走到一半被司徒立行抓進生物社教室的時候,真的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很對不起孝維,但是現在不知道去了籃球社還能做什麼,那會讓我很沮喪的。

“喂——別發呆了,去把那邊水槽裏的試管洗一洗,等會我去檢查。”司徒立行正看著顯微鏡命令。

這個家夥還真不客氣,我一邊移動一邊不滿地抱怨:“你來就是叫我洗試管呀,我是免費勞工呀。”

“對,你要是還不趕緊洗,試管就要跑了。”

“啊?跑了?”我驚訝地叫起來。

“是呀。”司徒立行抬起頭來看著我。

誰知道他一抬起頭,我臉上的表情就從驚訝變得很古怪的。

“你那是什麼臉?”司徒立行不滿地皺著眉頭問。

“哈哈——”我沒有回答,隻是指著他的臉在笑。

“你笑什麼?”司徒立行吼道。

“熊貓,熊貓跑出來了。”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司徒立行疑惑地走到鏡子前,原來是眼睛上有一圈黑印,“這是怎麼搞的?”邊說邊用手沾水把黑印擦掉。

“這就是你老是板著臉命令人的報應。”我在一旁風涼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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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一直坐計程車上下課,有天無意中聽到爸媽在計劃錢的用度,媽媽歎息著說家裏的錢已經很緊張了,爸爸堅持要再出去找份工作,突然聽到媽媽說應該叫我去申請殘疾人證,這樣有很多地方都能剩點錢。後來爸爸吼了一聲,然後媽媽就哭了。

聽到這些我隻能默默地退回自己的房間。

殘疾人?我摸著腿,已經不聽使喚了。爸爸媽媽為了我的病已經付出了很多,這個時候隻要能幫助家裏一點,那麼是殘疾人又怎麼樣呢?

打定了主意後,在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當著家人的麵提出要去辦殘疾人證。

爸爸和媽媽都疑惑地看著我,最後還是媽媽開口:“路路,你怎麼突然想著去辦殘疾人證?”

“哦,我想每天自己坐車去上學,因為每天接送,弄得我好尷尬。我想要是有了殘疾人證的話,別人也會多照顧我一點的。”

“是嗎,這真的是你想的嗎?”爸爸看著我問。

“是的,爸爸,我真的是這麼想著的,所以明天和我一起去辦吧。”

雖然爸爸媽媽都很擔憂,但是他們多知道我是個一旦有決定就不會改變的人,所以爸爸還是陪我去辦好了。

等辦好證以後,媽媽跟著我上下課了好多天後,在我的抗議下,媽媽無奈地放我一個人上下學了。

這天,我正一搖一晃地走在去公車站的路上,一路上有很多同學,大家笑哈哈地越過我,我不由有點心急,這時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公車來了——”

人流的速度一下加快了,我很快就被拉在了後麵。

我有點著急地看了看身後,已經沒有人了,再看看前麵,公車停下來,人已經全部上車了,現在隻有拚命地挪著自己的腿。

司徒立行看到路路一個人上下學很是驚訝,好幾次他看到路路不穩地追著公車,都想上前去幫助她,但是他知道路路是倔強的,所以他隻能默默地看著路路。

司徒立行騎著自行車,遠遠就看到路路在吃力地“跑”著,他用力蹬了幾下車子,當車快要到路路身邊的時候,他看到路路一邊叫著“等等我”,一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