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你傻笑了好久(1 / 3)

清晨的校園裏彌漫著白霧,有一種淡淡的朦朧感,校園的林子裏有細細的蟬聲,飛鳥拍著翅膀掠過。陽光閃耀,空氣清新得如同夢境一般。

剛到校門口我就見到了李孝維,她遠遠地就朝這邊招了招手,“路路,這邊。”

我一路微笑著跑過去。

“今天好早呀,準備好了嗎?”

“哦,大班長,當然準備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哦。”

“是嗎?那衣服不會又忘記帶了吧?”

“死路路,就知道糗我。”李孝維故作生氣地打了我一下。

“哈哈,等會可要加油哦,這是我們參加籃球社以來很重要的比賽呢。”

“嗯。”

我們邊說邊來到教室裏。

班裏的同學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正在討論著什麼。

真好,從開學以來大家一直都很生疏,但是經過上次合唱比賽的相處,同學們漸漸地熟悉起來,相信將來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愉快。我看著這些可愛的同學笑了。抬起頭,笑容甜美,“大家早上好。”

“路路?”張美娜叫起來,“你的眼睛怎麼了?腫得好厲害哦。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可能是沒有睡好吧,沒關係,沒關係呢。”我連忙擺著手笑著說,“看,我可還是美少女啊!”

我並不想讓好友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實,與其讓她們擔心難過,不如就此隱瞞下去,大家開開心心。

“那你可要好好注意一下眼睛了,不要用功過度了。”

這時,教室角落飄來一個涼涼的聲音——“哎,明明就像哭過的,你不會是在說謊吧?這麼拙劣。好奇怪哦。你們怎麼就信這個家夥,而有的人一定以為自己是大家的寵兒,所以是想騙你們就騙你們。”薑墨真正對著化妝鏡左照照右照照,目光飄向被同學們圍在中間的路路。

教室裏頓時一片詭異的寂靜。

突然,這時教室的門“砰”的一聲被踹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一個麵無表情的男生站在門口,原來是司徒立行。

司徒立行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配著牛仔褲,微長的碎發有點淩亂,整個人看上去冷冷的,但是卻也給人一種神秘感。

我轉頭望去的那一刻,司徒立行剛好也抬起頭看向這邊,司徒立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但是隨即就被冷冷的平靜蓋過了。

就是這樣的眼神,把我刺了一下,我總是感覺好像司徒立行知道什麼了,這讓我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揉揉眼睛,然後調整了一下心緒,然後朝司徒立行笑笑,“早上好。”

“嗯。”司徒立行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徑自走到他的位置上。

“嗯是什麼意思呀,真沒有禮貌。”我笑著朝他抱怨。

“啊?哦。”司徒立行點點頭,“今天有什麼高興事嗎?”

“沒有呀。怎麼啦?”

“看你傻笑了好久了,覺得你蠻累的。”司徒立行涼涼地說。

“你的嘴好毒哦,小心我哭哦。”我不想把氣氛弄僵故意打趣道。

“我又不是沒有看過。”

我們正說著呢,突然從教室門口傳來一陣的騷動。

“是張學長——”

“張學長好——”

教室裏的女生都紛紛探頭看去,當看到門口出現的人後,都大張著嘴,十分興奮。

十九

因為聽到是張學長,我也看了過去,真的是張佑傑學長,我的心一下跳的很快,臉也燙了起來。

“路路——”張佑傑站在教室門口叫道。

聽到叫我的名字,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是學長呢,高大陽光的學長一直以來就很受女生的歡迎,每次隻要他一上場打籃球,周圍就會有很多的女生開始尖叫,當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個,雖然學長上次約我出去過,但是周圍有好多人哦,我們都沒有好好的說一句話,所以看到他來教室找我,這是第一次呢,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我的手不由地撫上心口,“學長——”

“能出來一下嗎?”

張佑傑的笑容一下子像點亮了整個教室一樣,女生們都不由地發出了尖叫。

司徒立行看了看笑得嘴都快咧到額頭的路路,眼神中亮亮的東西暗淡了下去,他低下頭,把玩著桌上的筆。

我已經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人有點輕飄飄地跟著張學長走了出去。

當走到一個拐角,張學長停了下來。因為害羞我一直是低著頭走路的,所以並沒有發覺張學長停了下來。正走著呢,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笑聲。

“地上有多少錢呀?”

啊?這是什麼意思,我不禁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和張學長挨得太近了,立即退後幾步。“沒……沒有。”真糗,在學長麵前老是表現得這麼差。

可能是看到我這局促的樣子,張佑傑的心情大好,他提議:“這個周末在世紀公園的焰火表演你去嗎?”

“焰火表演?我還不知道去不去呢,聽說有很多人。”

“嗯,人是蠻多的,很多同學都會去,那樣擠在認識的人裏感覺會很不錯。”學長向我眨了眨眼。

“學長,不是要高考了嗎?這樣放鬆行嗎?”我有點擔心地問,雖然知道學長的學習成績很好,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學校。

“行,你就不要擔心我了,那天一定要來,還有……就是我想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晚會,不知道可不可以?”學長聽了我的話好象有點遲疑,但是他隨後就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吃驚地看著學長,心又跳快了。學長,學長,竟然邀請我去參加他的生日晚會,這意味著什麼?我偷偷地看了學長一眼,點點頭,“嗯。”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答應的時候,好象學長的心放下來,剛才在等待的時候真的害怕我不會答應嗎,怎麼會呢,學長,你知道我等這一天有多久了嗎,我怎麼會不答應呢。

“太好了,那周末我們不見不散。”學長高興地和我擊掌,“下午要去籃球社,可要加油哦。”

說完竟然還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才轉身走了,邊走還邊回頭向我招手。

因為太激動直到學長走遠我很久都沒反應過來,眼前都是粉紅色,好像在此之前的痛苦都沒有了,腦海中隻記得了周末的焰火之約。

******終於等到了周末,媽媽不知道從哪聽說我是要和男生約會,很是開心,大概她覺得女兒能在最後的日子裏過點正常女生所能過的生活,是件很不錯的事,所以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即去買了很漂亮的衣服回來,這引起了妹妹路遙的不滿,一整天都在說媽媽偏心。

“路路——快點出來,讓媽媽看看你的新衣服。”

聽到媽媽在外麵喊,我在房間裏磨蹭了好一會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哇——姐,真漂亮呀。”路石一看到我出來就跑上來叫道。這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媽,穿成這樣會不會隆重了點?”我有點不安地拉了拉腰間的絲帶。

媽媽給我買的這身裙子很是漂亮,白底小綠花,樣式是現在流行的韓國式樣,看上去整個人顯得很青春、很時尚,為了配這件裙子我還特意穿了一雙漂亮的高跟涼鞋了。因為是第一次穿這麼高的鞋子,多少有點不適應,走起路來還有點別扭。

“怎麼會,今天可要好好表現哦。”媽媽聽到我不自信的話握著拳頭對著我笑。

“遙遙,等會和姐姐一起走。”站在一旁的爸爸看到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小女兒囑咐道。

“臭老頭,誰叫你說呀,我知道啦。”路遙沒好氣地叫著,“姐——還不走,是不是要插花呀?”

“哦,馬上,爸,媽,我們走了。”看著路遙已經出門了,我也朝家人揮揮手,跟著路遙出了門。

一走出門,路遙就立即和我彈開好遠,“我想我還是先走一步。”她說完就跑向公車站,不理會我了,看來遙遙還有點生我的氣呢。

等我到世紀公園的時候,公園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

學長因為長得比較高,在人群中還是很顯眼的,所以我老遠就見到了他。

“路路——這邊。”站在人群中的學長朝我叫道。

二十

“學長,你早到了嗎?”擠過人群,走到張佑傑麵前已經有點氣喘籲籲了。

“沒有,我也是剛來,我們進去吧,好多同學已經來了,你看那邊。”學長指了指左麵。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這才發覺學校裏的好多同學都來了。“學長,我們過去吧。”

學長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一下,然後他突然伸出手去,抓住正要往前走的我的手。

我驚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學長,他正朝我笑著呢,白色的牙齒在夕陽中泛著光,真是帥啊。我被這笑容煞到。喜悅的泡泡不斷地往上升,好像馬上就要破掉一樣,我就這樣呆呆地被學長牽著走。

當然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和張佑傑牽著手走向同學的時候,立即引起了同學們的尖叫,有妒忌的,有祝福的,但是對這個我全然沒有注意,現在我的眼裏隻有張佑傑了。

當進入公園的時候,很多有利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學長決定在放焰火的東南麵找個地方,因為那裏的位置比較高,現在站在那裏的人相比其他的地方還是少點。所以我們就朝那邊前進。

一群人往那走的時候,突然我發覺不妙了,好象有狀況要出現了,我的腿突然間不能動彈了,拚命地想往前邁,但是沒有用,真的沒有用,好像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它們不聽我的話了,怎麼辦?

我想朝學長喊,想對他說救救我,但是我隻看到學長笑著看著前方,嘴裏正說著什麼,我驚慌地想向周圍的人喊,可是好像我正身處一個真空的世界,所有的人都不能和我溝通,我努力地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聲音發出來。

不行,我要努力,但是不行,我的一隻手被學長拉著,兩隻腳卻站在原地,不能移動,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我閉著眼睛,知道這次是完了,我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直直地倒了下去,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我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後來我知道在我倒下去以後,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嚇住了,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佑傑看著倒在地上的路路,一時間也沒有了反應,他隻能記得手中那溫潤的感覺一點一點地消失,那是路路在幾秒種之前留在他手心的感覺。

人群中突然跑出來一個女生大喊著:“姐姐——姐姐——”

她驚恐地看著地上躺著的路路,路路的頭部漸漸地流出了血紅色的液體,“啊——”女生尖叫起來。

司徒立行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人群都擁堵著,他有點厭煩,但是當走過人群的時候,他看到了那白底綠花的裙子,今天路路好像也穿了一件這個顏色的裙子,出了什麼事?

司徒立行心裏一驚,千萬不要是他心裏想的那樣。他暗暗祈禱。

司徒立行撥開人群,就看到路路沒有任何反應地躺在了地上,他第一次感到恐怖,是的,是恐怖,那不是失去了哥哥時感受到的,好像是更可怕的感覺。

他看向張佑傑,張佑傑好像有點傻了。這時候應該做點什麼,司徒立行一直在對自己這樣說。做什麼呢?心慌得厲害,對了,應該是打電話,趕緊送醫院。

他的手抖得厲害,勉強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平時總是很酷的他,現在已經驚慌失措了。

跪在路路身邊的女生這時抬起頭來,“已經打給醫院了,能不能打給我爸媽?”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司徒立行點點頭,為了安慰女孩,他也蹲下來,眼睛看著路路,努力控製聲音,讓它正常發聲:“不要怕,她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這不知道是在安慰誰了,後麵司徒立行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了,他總是害怕去看那不斷流出的鮮紅的液體,心裏竟然還很無聊地想,人的身體裏到底有多少這樣東西?

當救護車來的時候,司徒立行麻木地被醫生推開,直到看到救護車開走,有人提醒他把身上的衣服換了的時候,他才醒過來,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經過檢查,路路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她倒下去的時候,張佑傑下意識地拉了她一下,減緩了她附下的速度,所以隻是有點腦震蕩,其他的還好。但是醫生囑咐要在醫院裏留院觀察一下。

同學們在焰火晚會後,都知道了那天晚上路路的離奇摔倒。

那樣的摔法真的很驚人,怎麼可能有人就那樣直直地倒下去?

二十一

司徒立行心裏也有這樣的疑問。

他想到這段時間路路的一些反常。那天在生物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路路,後來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事,笑得像個傻子的路路,這些都與他原來認識的路路不一樣,還有那天她到生物室借電腦,她在查什麼?

司徒立行帶著這些疑問來到生物室,他疑惑的打開電腦,查詢地址欄裏的曆史記錄,怎麼會?

地址欄裏什麼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有人一定清空過,他以前上網的記錄都沒有了,這一定是路路幹的,她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瀏覽過什麼頁麵嗎?

司徒立行想起上次去醫院找爸爸的時候見到過路路,聽說這次路路還是住的那個醫院,應該去看看。

******病房的窗戶開著,有點微風輕輕地吹來,米色的窗簾在風中輕揚,還不怎麼熱的陽光透了進來,將滿室都撒上了金黃,空氣清爽沁涼。

輸液管的透明液體靜靜地流淌著。

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進我的左腕裏。病床上,我穿著白色的病號服,靠著雪白的枕頭半倚半坐,麵無表情地望向窗外,絲毫不想理會媽媽的嘮叨,她一直讓我平躺下休息,但是我不是一直在休息嗎,我害怕我再也出不去了。

我望向窗外。

站在一邊擔心的媽媽傷心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仿佛靜止了,一動不動的,神情茫然,整個人好似被抽離了靈魂般。

坐在病床邊,媽媽憂傷地望著路路很長時間,忍不住輕聲問:“真的不願意住醫院嗎?”

聽到這話,我倔強地沉默著。

媽媽抬手將垂在我臉上的頭發撥到腦後,她看著我。“告訴媽媽好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怎麼想的,都告訴媽媽好嗎?若是,你不想住院,媽媽會去和孟醫生說,我想……”

液體靜靜流進我的左腕,我知道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蒼白,因為媽媽擔心的眼神,還有誇張的是我的額頭處還包了紗布,看上去很是虛弱。

媽媽看著女兒,脆弱的神情中有種令人心驚的倔強,可憐的孩子。

過了很長時間,媽媽都沒有說話了,我轉過頭,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所以聲音有些幹啞:“媽媽,我害怕,我覺得我要是住了醫院,會一輩子都出不去的,所以我不想住。”

“路路……”媽媽一怔,聽女兒這樣說,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揪著她的胸口一樣,好痛。

“媽媽,我想我會配合治療的,一切都還有希望是不是?”我的嘴角牽起一絲笑容。

“傻孩子。”媽媽聲音有點哽咽地摸著我的頭頂,“你想太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媽媽都會在你身邊,不是嗎?所以呀,路路不要害怕。”

******司徒立行站在路路病房外看到的就是路路和媽媽抱頭哭泣的樣子。

路路眼睛裏有著說不出的淒楚,這讓司徒立行的胸口有點氣悶。

他知道現在不適合他進去,所以悄悄地離開了。當他正要走出醫院大廳時,看到了孟離川,司徒立行知道這個人,他是醫院裏很受矚目的年輕醫生,爸爸經常在家裏提到他,每次提到口氣都是讚賞。

“孟醫生——”一個護士在大廳的一端叫著。

“哦,怎麼啦?”孟離川看到是負責路路那個患者的護士,以為路路出了什麼事,立即問。

“那個302病房的,現在是不是要去查一下呀?”

302?這個好像是路路住的病房,難道說孟離川是路路的主治醫生?是這樣的嗎?司徒立行決定弄清楚路路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他找到了孟離川的辦公室,“內科”兩個大字提醒著他:路路得的病不簡單。

二十二

辦公室裏沒有人,司徒立行信手推了一下門,門竟然開了。司徒立行走進去,辦公室不大,有麵牆擺著一個書架,書架上全部都是書,司徒立行粗略瀏覽了一下,都是關於心髒方麵的書籍。

“咦,你是誰?”

當司徒立行看的正出神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司徒立行轉頭看去,“孟醫生?”

“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孟離川看上去有點吃驚。

“哦,我是……那個,我是路路的同學,剛過來看她,正好看到你在她的病房裏,所以……”司徒立行抬手指了指牆上的這些書,“你是神經內科的醫生?”

“哦,原來呀。”孟離川鬆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路路要整個暑假都在醫院裏,你有時間就多來陪陪她。”

“那個……我想問路路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司徒立行有點焦急。

“是的,她已經知道了,所以現在才能這樣積極配合我們治療。”孟離川歎息著說,他的聲音輕輕的。

“那有沒有痊愈的可能?”司徒立行忽然想到剛才在書架裏看到的那些書,很多書籍都是關於“風濕性心髒病”的,他的眼神禁不住黯淡下來,對於從小就在醫學世家裏長大的他,這個病症並不陌生。

孟離川深深吸氣,然後,他臉上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沒有,不過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路路……”

“路路是我治療過的最配合的一個病人,我相信我和她一起努力,一定行的。”

司徒立行看到孟離川的笑容,心情黯然。

還有幾天就要放暑假了,教室裏少了路路,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

司徒立行厭煩了薑墨真的糾纏,於是躲到了生物社團的教室。當他搬著裝有烏龜的玻璃缸走到教學樓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張佑傑和一個男生從教學樓裏往外走。

“張佑傑,周六你生日那天還會請路路去嗎?”男生邊轉著手中的籃球邊問。

“不知道,我想那天她還不能出院吧。”張佑傑的回答有點猶豫。

男生看了張佑傑一眼,“你不會還沒有告訴她我們把地點都改了吧?”

“哦,我還沒。”

“拜托,老大,你趕緊打電話吧,就說不想讓她來又不會死人。”

張佑傑沒有回答,但是眼神中透出的遲疑,可以看出他也很矛盾。

是指路路嗎?和學長約好了一起過生日,看來學長想取消約會。

司徒立行拿著玻璃缸的手泛著青筋。周六,要不要去看看路路呢?希望學長沒有改變主意。

到了周六,司徒立行一直在猶豫,是去醫院還是不去醫院,最後還是決定去,去看看也好。

“哎——護士,請問這裏的人呢?”司徒立行看到路路的病房裏沒有她,立即抓住一個從隔壁病房裏出來的護士。

“哦,你說路路呀,她剛才打扮得很漂亮去海底世界了,聽說是去約會哦。”

這時從外麵跑進來一個長相很甜美的護士,“剛才有個叫張佑傑的人找路路,說是什麼今天的約會要取消。”

“啊,路路已經去了。”被司徒立行抓住的護士叫道。

那個混蛋,他真的打了電話!司徒立行什麼都沒有想,就立即衝了出去。

司徒立行的手指冰冷冰冷,體內的血液也完全冰凝。看到陽光下那單薄的身軀,司徒立行心痛極了,但是他不能就這樣上去,路路需要時間,需要等待的時間,就這樣告訴她真相好像很殘忍。

但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太陽雨,雨勢還很大。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站錯了地方,但是心裏隱隱感到學長是不會來了,而且這個念頭還越來越清晰。

雨停了?我慌亂的心定了下來,轉頭一看,竟然是司徒立行。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看到他舉著傘,眼睛裏流露出我看不來,但是心裏又隱約知道點什麼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讓我心驚。

“怎麼會?”我睜大了眼睛,還以為是眼睛花了,在這裏看到司徒立行實在是很意外。

“你今天很漂亮。”

“啊,哦。”我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狼狽,“司徒,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不會來了。”我就聽著司徒立行硬著心說的話。

原來是真的,我一下呆住了,好像什麼都不能反應了,但是心髒陣陣尖銳的抽痛讓我知道我還活著,我聽到的也是真的,不是幻聽。

我咬緊嘴唇,顫聲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二十三

我不知道司徒立行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想去判斷什麼了。但是其實現在我最想想聽司徒立行說個理由,說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可是,雨裏的他,固執地把傘打在我的頭頂上,臉上的冰冷陰寒的氣息令我的心一直一直向下墜。

司徒立行全身都濕了,他沒有說話,嘴唇抿得很緊。

我閉上眼睛,深吸氣,又深吸氣。“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司徒立行的眼睛閃爍了幾下,“我剛到醫院去,護士說張佑傑打電話說他今天不能慶祝生日了,好像是籃球社出了什麼事情,那時候你已經出門了,所以……”

“沒有騙我?”我聽了這話心裏雖然不相信,但是還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問。

“沒有,你也知道張佑傑是個多負責的人,所以籃球社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管。”司徒立行像要說服自己一樣語氣很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