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你傻笑了好久(3 / 3)

司徒立行心疼地看著,他停下了車。這樣堅強的女生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呀。

公車司機很好心地等了我,當我氣喘籲籲地上了車,從包裏掏出殘疾人證,司機看著我的腿,又看了看證件,“車費減半。”

當我往車廂裏走的時候,發現車上的人都看著我,我望了望車裏的乘客,竟然薑墨真也在車上,我開心地挪到薑墨真身邊,“嗨——”

薑墨真本來就不爽路路,那天她去生物社團找司徒,老遠就聽到了路路的笑聲,這讓她生氣不已,因為司徒立行在生物社團的時候最討厭有不相幹的人去找他,以前她曾經去找過他,都被他趕出來了,真是丟人死了。

她悄悄地走到生物社團的教室,就看到路路在一旁笑著,而司徒立行帶著一臉寵溺的表情看著路路,是的,是寵溺。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司徒立行真的喜歡上了路路?這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薑墨真帶著滿腹的委屈走了,心裏暗想一定要找機會教訓教訓路路這個臭丫頭。原本打算裝作不認識就算了,誰知道這個丫頭竟然主動上前打招呼,好煩哦。她看了看路路,沒有說話。

這時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大嬸說話了:“你同學呀,好像腿腳不利索,你是不是該起來讓坐呀?”

“我不認識她。”薑墨真脫口而出。

看到這樣的同學,我聽了這話心裏很受傷,下意識地朝旁邊挪了挪。

“不認識也該讓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一點美德都不講。”大嬸嘮叨著。

薑墨真瞪著我,看來她是快要氣瘋了。

“怎麼一定要我讓座給殘疾人嗎?”薑墨真嘴硬地反駁道。

“薑墨真,你……”我聽不下去了,瞪著薑墨真。

“怎麼?”薑墨真不示弱地回瞪。

“你太欺負人。”

“哈——我欺負人,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薑墨真上下打量著我。

“……”

二十九

“沒有話說了吧,就知道扮可憐博同情,告訴你,我薑墨真可不吃你這一套,我看你不順眼,所以你以後見到我還是繞道走。”

“為什麼?”

“哼,討厭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看著薑墨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讓她恨我到如此地步。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立即起身,“來,坐這邊,我馬上就要下車的。”說著拉我坐下。

薑墨真白了我一眼,索性戴上耳機,聽起音樂來。

******校園一角——“司徒立行,你找我有事?”薑墨真很是興奮地看著司徒立行問。

司徒立行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她。

“到底什麼事情?”薑墨真看著司徒立行有點慌,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她慌亂地從椅子中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司徒立行了。

“這麼心虛嗎?”

司徒立行冷笑,居高臨下地逼視她,高高的身子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裏。她打了個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但是這樣的司徒立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很害怕。“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徒立行打量著她。

“告訴我,你有同情心嗎?”司徒立行勾勾唇角,眼神憎惡,“我不知道是我給了你什麼信息,認為我一定要回應你什麼,或是你本身就是一個惡毒的人。”

她睜大眼睛,“什麼?!”

“難道不是嗎?要不是我聽說——”司徒立行吸氣,“要不是有人提醒我,說你對我很有意思,我還不知道你做的那麼多小動作是什麼意思,而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對路路做了些什麼,是不是?”

“我沒有!”她驚栗地喊。

不,他怎麼能那麼親熱地叫那個臭丫頭的名字,卻對她這麼凶橫。

“沒有——?!”司徒立行的聲音從牙齒間磨出,“那路路這段時間身上總有一些傷痕是怎麼回事?”

這些日子來,他看到路路每天每天對幫助她的人說著對不起,而她一天比一天更沉默。不快樂的路路身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傷痕,每次問她都說是不小心弄的,能有多少不小心呀,他不相信,經過查證,他知道了,原來薑墨真以為他和路路之間有什麼,而薑墨真一直喜歡他,這他是知道,但是他相信他沒有給過薑墨真什麼錯誤的信息,讓她以為他是她薑墨真的,但就因為這,薑墨真故意在路路身邊沒有人的時候找她的麻煩,那些傷痕就是那樣留下來的。

當知道這些的時候,司徒立行很自責,但更多的是怒火。

“我……”薑墨真大驚,張口欲辨。她沒有想到這都會被他發現,這也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路路和他之間真的有什麼。她索性什麼都不顧了,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可是,司徒立行冰寒入骨的眸光凍得她什麼都沒有說。

司徒立行冷冷凝視她,“你果然是全天下最惡毒的女人。

“是,我是最惡毒的女人,那又怎麼樣?路路算什麼,你們都喜歡她,你們都不覺得她是一個累贅嗎?”

“什麼?你說她是累贅?她那麼努力地生活你沒有看到嗎?”

“努力生活?我隻知道現在大家的生活都讓她努力得很辛苦。”薑墨真仰起頭瞪著生氣中的司徒立行。

“她沒有麻煩到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沒有麻煩嗎?每天看著大家對她噓寒問暖,我就不開心,還有你真的一點也沒有感覺嗎?我喜歡你。”薑墨真大叫出來。

司徒立行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薑墨真竟會說出來,“那又怎麼樣,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薑墨真哭了。

“沒有為什麼。”司徒立行很快地回答。

“嗬嗬——就是因為這,你知道嗎?司徒立行,就是因為你,所以路路才會被我那樣對待,你說得沒錯,我是個惡毒的女人,那又怎麼樣?”薑墨真眼裏含著淚,看著司徒立行,邊說邊搖著頭。

“你……薑墨真,若是你還有點同情心的話,請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司徒立行很難過,沒有想到路路被粗暴對待是因為自己。

“不要做?告訴你,這要看我的心情。”薑墨真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立行就跑開了。

司徒立行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三十

我望著操場上奔跑著的同學,很是羨慕,在不久以前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可是現在我隻能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站在那裏幹嗎?”正看著外麵呢,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轉頭一看是司徒立行從外麵走進教室問。

我臉上滿是疑惑,現在他不是應該在操場上上體育課嗎?

看到我的疑問,司徒立行笑了笑,摸了摸肚子,“我可是請了假的,所以請你不要這樣看我。”

“哦,是嗎,不會是說肚子疼吧。”我調侃他。

“啊,被你發現了呀。”司徒立行故作驚訝地說。

這個家夥好不正經哦,我沒有理會他,轉頭又看向外麵。

司徒立行聳聳肩,隨意坐在靠近門的課桌上,“哎,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的這句話我當然沒有聽到,因為那時我已經失去了意識。後來司徒告訴我說,當他說完話,半天都沒有回音,就疑惑了,他轉頭看去,我正緩緩地昏倒在地上,司徒立行驚慌地跑上前去。

那時我的麵容蒼白,眼角似乎有些晶瑩的光芒。倒下去時,雙手好像沒有做出任何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就重重摔倒在地麵,所以額角處有鮮血流了出來。司徒嚇壞了,他立即抱著我去醫院,這算是英雄救美麗嗎,反正以後他常用這事情來調侃我。

醫院——路路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地昏睡在床上,她的呼吸很輕,胸口處隻有微微的起伏還能說明她是活著的。

司徒立行怔怔站在床邊凝望著她。腦中一片混亂,他呆怔地站著,血液在耳邊轟轟作響,好可怕的感覺。

若是他沒有回到教室,事情會是怎麼樣的?

什麼都不敢想。

孟離川將聽診器收起來,路路的心跳雖然依舊虛弱,但是很有節奏,看來情況還是穩定的,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了。

他輕輕皺著眉,心中有些疑惑,前段時間在醫院裏病情已經很穩定了,怎麼突然之間就會昏倒呢?看來還要等進一步的檢查過後才能準確判斷。

他望向站在床邊的司徒立行。

司徒立行的眼底滿是心疼,嘴唇咬得緊緊的。

是他的關係嗎?第一個送路路進醫院的?

孟離川歎息,讓路路過得更幸福,是不是不應該讓她和這個男生在一起呢?他以為在她最後的時光能經曆一次愛情,也是很好的,但是,他怎麼忘了,愛有時候也能傷人。

孟離川微笑著對司徒立行說:“你先回去吧,我照顧她就好。”

司徒立行輕輕搖頭。“不。”

他想等她醒來,想看到她確實平安。

這時,夏薇也趕過來了,她一進來就抓住孟離川的手,“醫生,路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了才知道。

夏薇眼睛裏滿是淚水,她摸著路路的頭,不停地問:“路路這是怎麼回事?”

路路慢慢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媽媽和孟離川站在床邊,然後看到司徒立行遠遠地站在房間的一角,房間裏的燈光撒在他身上,感覺他的全身都閃耀著點點星芒。

下意識地,路路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手指卻被夏薇迅速地抓住了。

“路路——”夏薇叫道。

路路看著媽媽,沒有發聲。

三十一

護士走了進來,遞給孟離川一些東西。孟離川看了以後,驚訝地看著路路,“竟然脫水?路路你在幹什麼?”

所有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敢置信地看著路路。

路路從床邊抬起頭,對大家綻開一個輕輕的微笑,然後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我減少喝水,想控製上洗手間的次數,因為我不想太麻煩大家了。”

夏薇一聽頓時哭了出來。孟離川拍拍她的肩,“能出來一下嗎?我想我們有些事要再商量一下。”

夏薇看了看路路點點頭,隨著孟離川走了出去。

突然房間裏隻剩下路路和司徒立行了。

司徒立行握緊手指,眼神變得痛苦。

“為什麼?”

路路笑著,“因為看到大家都好辛苦哦。”路路的笑裏有些脆弱,有些歉疚,眼睛也濕濕的帶著霧氣。她望著他,神態中沒有回避,也沒有躲閃。

司徒立行上前將路路扶著坐起來,將枕頭墊在她的腰後,把被子拉高蓋好,然後,他對她微笑,“現在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呀?”

司徒立行沉默地盯著她,神情冰冷,他喉嚨幹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樣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路路不解抬頭,“呃?”

“有很多人會為你擔心,你卻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他的聲音冰冷,手指僵硬。

“……”

“看著你每天對別人說對不起,我很難過,但是我看到的是笑著的路路,可是這樣的路路原來是假的,她若是不想麻煩別人直接說就好了,朋友是當假的呀,你這樣假惺惺的,會讓朋友多麼失望知道嗎?”

望著他,她目光漸漸黯淡,很輕很輕地說:“我沒有……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苦澀地笑一笑,“我看到大家為了我,犧牲了課間時間,為了我不能參加社團活動,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害怕我會厚著臉皮要求更多,所以我想隻要我能控製我自己一點,我就能和大家永遠地相處下去,我不想到最後被大家討厭,我很自私是不是?”

司徒立行抿緊嘴唇。

她繼續低聲說:“是我太過貪心和自私,所以不想大家討厭。你很討厭我吧……我……也很討厭我自己……是我做錯了,我不該那樣想的,那麼,該怎麼辦呢?”

她輕輕吸氣,凝視著他,眼裏有閃亮的光芒,“司徒,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你們!”

半晌。

司徒立行的目光依舊冰冷,“路路,你沒有弄清楚什麼是朋友,朋友就是在你痛苦的時候能陪你在身邊,能在你快樂的時候分享你的快樂。所以路路不要想著麻煩朋友是種罪過,還有不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代價。”

路路咬緊嘴唇,“好。”

“那麼你能保證以後都不要哭了嗎?”

“嗯,我保證。”路路笑著舉起手保證。

“如果以後看到你哭,就要罰款。”司徒立行很是肯定地說。

路路苦笑著答應了。

******當那天我在醫院裏醒過來的時候,大家知道我是脫水後才暈到的,都氣壞了,不過最氣的應該是司徒,我從沒見過他那麼生氣的樣子,但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他在擔心我,所以我竟還有點高興。在和醫生保證後,終於又回到了家中,自那天和司徒立行在醫院談過以後,我好像終於想通了,和媽媽商量決定把自己的病情告訴妹妹和弟弟。

當家裏的人得知了我的病以後,並沒有像我原先想的那樣不能接受,相反,路遙懂事多了。

經過這一段和同學、家人的相處,我知道以前的那個我,實在是太自私了,不管別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幫助我,我都應該先說謝謝,而不是對不起,隻有放下心中的包袱,我才能快樂。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放不下,那就是學長,尤其是在今天中午見到的那一幕——校園裏。

綠樹下。

“張佑傑——”

一個長相很清純的女孩子遠遠地喊了一聲,滿臉笑容地跑過去跑到學長身邊。

我忘不了女生臉上的笑容,更忘不了學長的笑容。

我低下了頭。

學長背對著我,太陽的光芒將他的背影投在地上,冷漠而斜長的背影,隔著寂靜的路,逼得人透不過氣。

三十二

他身邊的女孩子不停地說著什麼,鬧哄哄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方的寧靜。他不知道我在那裏,一個人看著這一切。

要是知道,他也許不會和眼前的這個可愛女生那麼親熱。

這個女生和以前的我很像。

女生那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在籃球社裏肆無忌憚地跟他在一起,也獲得了他的朋友喜歡。她想要證明她對於自己是個存在。

是的,她成功了,在這段他逃避路路的日子裏,她就像是根救命稻草。

我看著他們靜靜地站著,凝望著背對著我,穿著一身精神的運動裝的張佑傑,忽然間有種宿命的感覺。

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在地上形成班駁的陽光碎片,我靜靜凝望著他,心跳緩慢得可以聽到每一次脈動。

“你——就是這樣望著他嗎?”身後突然傳來這樣一句問話。

我抖了一下,回頭,原來是司徒立行。

司徒立行抬起頭。

隻見斑駁的樹陰裏,他前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陽光在他的頭頂跳躍。他好像要遮住陽光似的把手放在額前。

“今天天氣真熱是嗎?”司徒立行看著我說。

我的目光清澈,靜靜地凝望著他,目光裏有一種心痛和憂傷,像是怕被人發現,我努力克製著將之深深掩藏在眼底。

“怎麼?我的問題都很難嗎?你一個也沒有回答。”司徒立行解嘲地說。

聽到這話,我趕忙低下頭。

“對不起。”

我不由咬住嘴唇說。

“哈哈,對不起,你該罰。”

我一說完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已經答應好了司徒的。

“路路,謝謝你。”司徒立行突然這樣說,“雖然我好像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可是,真的很謝謝你,讓我一直看到你好好的。”

“司徒!”我慢慢搖頭,“我……”我咬緊嘴唇,“我其實一直有件事情放不下,我還在騙關心我的人。”說著我的眼睛不由地往前望去。

司徒立行怔住。

“我知道我和學長已經不可能了,但是我一直不想說,不想告訴學長,我一直在做夢。”我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望向他,“你看,我還是很自私,我還是騙了你們。”

“路路……”

“我一直很努力想重新來生活,但是真的好難,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我已經不記得了,以後的我是什麼樣子我不敢想,所以學長是我現在惟一覺得能接觸到以前的人,你知道嗎?我不想放棄,但是不行。”我的笑容很靜,“如果換做是別的女孩子,他一定會很有福氣吧,別的女孩子一定都會很珍惜很珍惜他。”

司徒立行心中驚痛,此刻的她靜靜站在那裏,然而卻有種隨時可能不見了的感覺。

“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靜靜的笑容近乎透明,“所以我必須放了學長,我知道他並不快樂。”

他溫和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司徒立行知道,路路對於他,就像張佑傑對於路路,每個人都有個結,解不開就注定逃不過。如果他早點認識路路,在張佑傑之前,那麼一切是不是……。

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安慰她,他可以體會到她所有的感情,那深刻的痛苦,在這一瞬間,他竟然能和她感同身受。

其實,他嚐過那種痛苦,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在失去哥哥的時候,他感受過,這兩年來這樣的痛苦一直伴隨著他。這太苦了,所以他希望路路能走出這種痛苦。

當然這些想法當時的我不可能知道,看到他皺著眉,還一直以為他對這樣的我失望了呢。但是想不到他竟然對我說:“為什麼不去麵對,如果心中已經有決定,就不要猶豫,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我無法做到。”我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知道勇氣在哪裏。”

他怔住。

可能是我太傷心了,麵容中的痛苦強烈得令人窒息,眼底有烙印般深深的脆弱,“司徒立行——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後悔,我害怕結果,請你幫助我吧。”

司徒立行的心緊縮成一團。

如果可以,他願意幫助她,當然要幫助她。如果她能馬上從痛苦中脫身,如果他能使她忘記不開心的一切,那麼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三十三

良久以後。

他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現在就和他說,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你願意做出決定嗎?”

即使我不舍得,可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學長說再見,然後用時間來抹平所有的記憶。

“這樣可以嗎?”我急切地問。

“可以,現在我就帶你去個地方,若是你不想和張佑傑見麵,我們用另一種方法吧,走,跟我走。”

“真的!”我低呼。

“嗯。”司徒立行拉起了我的手。

隨著司徒立行曲曲折折地來到校外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這——”我疑惑地看向司徒立行。

“打電話吧,在電話裏和他說清楚,隻要不當麵應該會有勇氣。”司徒立行鼓勵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拿起話筒,在撥電話前我看了一眼靠在一邊的司徒立行。

“事情總要有個了斷,不論是什麼結果都可以。”

聽了這話我還是很猶豫地撥了電話,半天那邊才有回音。

“喂,學長——”我很小心地喊道。

“哦,是路路呀。”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開心,但是聽起來多少有點勉強。

“學長,我想和你說件事情。”說完這話我一直屏著呼吸等著那邊的回答。

“啊——哦,我現在……”

“不需要多長時間。”看來學長也是害怕的,我眼前浮現出剛才在學長身邊的女生的身影,急忙搶先說。

“那……好吧。”

“學長,你可能已經知道……我得了病。”

“嗯,知道,很嚴重嗎?”

“是的,很嚴重,但是,我想告訴學長的是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學長了,學長送我的東西我一直保留著,還有那天學長約我,我真的很開心,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學長以後是不可能的,對不對。”想到以前的美好,我哽咽著說。

“路路——”

“學長——是不是不可能了。”

“……”

“我知道學長已經盡力了,所以學長我們就在這裏說再見。”後麵的話差點說不出來了,還沒等對方有任何反應就掛上了電話,我生怕聽到學長說什麼。

“已經說好了。”司徒立行看著我,“你全部都說了嗎?”

我點點頭。

“他是怎麼說的?”司徒立行有點急切地問。

“是我先放棄的。”我哭著看著司徒立行。

“怎麼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你不怕以後會後悔,即使有了絕症又怎麼樣,隻要努力地過每一天,努力地按照正常的人生來走不就好了。”

我開始顫抖,“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司徒立行唇角勾出淡漠的笑意。

“但是,司徒,我已經決定了,這樣做雖然很痛苦,可我想我應該重新考慮我以後的生活,我應該更實際的生活,所以我決定要和學長分開,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司徒立行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知道了,隻要你自己想通了就好了。”他一把將我拉進他懷裏摟住。

淚水濕透了他的胸口,冰涼冰涼的感覺,他的心卻感到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