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那樣挺好,我可沒求著你給她治臉。”薛望寧壓抑不住大聲道,顯然想趕人了。
李覺玉瞪他一眼,見噤了聲退到一邊才和顏悅色道:“尚仁喜歡來便來,怎麼倒弄得生分了,你這個堂弟還小,你要多擔代他,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薛孝俞長揖至地,俊臉微紅:“是侄兒的錯,當初偶然遇見個帶麵紗的姑娘,一時逞強想為她治療麵傷,說來這方子還是趙邑給的,嬸娘還記得他吧?”
“當然,他是薛家的老家奴,我們這輩也要讓他三分,隻是先帝那時…不提這些了,他年歲漸高,身體可還康健嗎?”
“還好,但記性大不如前,偶爾提到一些舊事,也無非惦念先帝之恩,否則又怎會在侄兒身邊安享晚年。”
“那是他的福德,跟著你確實不錯。”豈會聽不出話裏的刺兒,她隻淡笑回應。
他並不認為自己話語輕慢,心裏也積壓了太多不滿,但…還是得先忍,畢竟沒有蘭王的支持,對薛望寧那小子更多的是妒恨,所以承染,他勢在必得。
彼時已有侍女端了徹好的龍藤蜜來,薛望寧命她們退下,掃過承染,眸光中暗藏惱怒:“你也退下。”
“等一下,”薛孝俞此刻凝著笑道:“我還想聽聽這蜜的釀法。”
“你是不請自到,以前多謝兄長的照顧,現下我隻想和母親獨處。”他高挑長眉看向薛孝俞和沈堯,眼裏顯然有警告意味。
沈堯想走也得看這位殿下的眼色,豈料他竟然絲毫未動,雖在笑,眼波深處卻隱藏著一層冰霜。
承染被叫了回來,難得天高雲淡風也柔,卻沉甸甸的讓人失了興致。
寒冬臨近。
李覺玉所住的晴閣設計小巧又不失華貴,除幾處中間有玉橋相隔的廂房外,還有不同於別處的池塘,卻是溫泉通於此地,盛放的粉白蓮花依舊嬌豔,層疊不窮的墨色荷葉依然張揚欲滴,看得人心神俱醉,當初一句玩笑成真,她曾說過想看一年四季蓮荷不敗,那時薛潭隻是笑笑,不置可否,想不到被薛鈺烙在心底。
感動傾慕與愛情本就密不可分,誰又能區別彼此不同,從少年初識到分開兩地,任滄桑錯過華年又聚到一起,冥冥中便成了注定。
她幾乎天天麵對這一池子蓮花,總看不夠。今天又是一年重陽,言年帶笑捧了個碟子進來道:“一大早就發呆,娘娘快來嚐嚐這新釀的菊花酒,還有菊花糕。”
“來的正好,先幫我弄弄這頭發,怎麼也梳不好看。”把玉梳一扔,臉仍癡癡望著鏡子裏的素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