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魂屍(2 / 3)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什麼?”

“吳忠壽現在不是在佛衣手上,他可能另在別處。”渡厄禪師向來都是鎮定的,可是現在,他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地好,但是不過一瞬間,這個表情就煙消雲散了。

“那他在哪呢?我們要怎麼找?”丘玄問道,“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

“老弟,你何必那麼著急呢?”渡厄禪師笑著問道。

“我們要對付佛衣,必須要有吳忠壽的幫助才行!”

“為什麼一定是吳施主呢?”

“因為他是世間少有的三奇貴人啊,這個你們和尚肯定不懂!我就不跟你說了,你到底有沒有找到吳忠壽的辦法。”

渡厄禪師沒有理會這句話的意思,依舊問道:“他又不會什麼法術,有什麼用呢?”

“他是沒什麼用,可是一旦有六合貴人相助,學什麼都快,而且功力積累的速度也是正常人的好幾百倍,我們現在必須保證他能活下來!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他背後的另外一個高人是誰?他會不會去幫助吳忠壽呢?”丘玄的語速很快,顯然是慌了神。這段話說完,丘玄就等著聽渡厄的話,他覺得,渡厄能幫他。

但是,渡厄卻沒有理他,坐在一旁,念起經來。

“你到底在幹嗎啊?老兄,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啊?”

“你不是已經找到了麼?”渡厄禪師的嘴裏緩緩地冒出這麼幾個字,一時間,讓丘玄都摸不著頭腦。

不消兩分鍾,丘玄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一拍腦門說道:“對啊,六合貴人!還是你有辦法!我先去了!”

又不消兩分鍾,丘玄又跑回來了,對渡厄禪師說道:“老兄,還得求你一件事情。”

“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渡厄禪師仿佛已經知道了丘玄的問題,於是便做了開示。

丘玄這一點還是聽得懂的,這是《因果經》裏麵的句子,是暗示自己一切由因果作數。但是,按照因果報應,吳忠壽該是死是活,丘玄也猜不出來。再問,渡厄禪師已經不做任何回答。

國盛和國標又接通了丘玄的電話,得知了吳忠壽的下落。也就不聽他們爹的意思,自己出了醫院去找這位生死兄弟去了。他們與丘玄相約,在何琴榮的家門口相見。

先到的是丘玄,琴榮家的門緊緊地閉著。敲了半天,沒有人應聲,便向窗戶敲了一眼。窗戶前麵堆了一大堆的樹枝,上麵還掛著一件衣服,在上麵妖冶地飄動。丘玄心裏一緊,覺著這個景象似曾相識。

沒錯,的確是見過的。他記得千真萬確!這個飄動的方法,就像是讓人施了縛衣術!

佛衣!又是佛衣!

丘玄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但是,他來這裏是逼不得已的結果,他並不像這樣。因為害怕,所以戰鬥,因為戰鬥,所以失敗,因為失敗,所以更加害怕。

丘玄陷入了這樣的境地,讓他無法自拔。他想走,但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動也不動。這不是縛衣術,簡直就是縛心術。他現在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木登登地站在地上,像是被釘住了一般。

聽得屋子裏穿出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一個很重的東西落在了地上,丘玄想要進去看個究竟,也想知道吳忠壽現在安危如何,可是,他的身體真的不聽使喚。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坎離袍,竟然默默落下淚來。

沒有勇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生、老、病、死、愛離別、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他沒有一個可以承受得來。

聽著後窗的一聲爆裂,他知道,有人離開了。也正是這個聲音,讓他從恐懼中驚醒了。他憤怒地一撣袍袖,一股仙風撲向那件樹杈上的衣服。

衣服竟然安然落地!

這根本不是縛衣術!丘玄清清楚楚地看到樹杈後麵的玻璃上,有一個極大的破洞,這個掩蓋的方法,似乎就是為他設計的。掩蓋這個破洞的人,似乎算盡他不敢輕舉妄動,那個人知道他的底細,知道他見過佛衣,知道他懂得縛衣術,知道他一定會來,而且知道,就差那麼一個遲疑的刹那,那個人就可以安然脫身。

那是一個人,不是佛衣。

丘玄搬開那些堵在窗口的樹枝,心裏暗自驚歎:“這究竟是誰做的呢?”

從窗戶躍入房間,眼前的一切更讓丘玄驚呆了:何大壯滿臉是血,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他走過去探了探爺倆的鼻息,何大壯已經魂歸天際了,而何琴榮還處於彌留之際。愛離別咒的威力不容小覷,看著看著,丘玄有些不忍,屋子裏零亂不堪,看得出來打鬥的很激烈。沿著零亂的跡象,丘玄來到了那個曾經關著吳忠壽的倉庫。鮮血四濺,各處都散布著詭異與威脅。沒有看到吳忠壽,也沒有看到那個他從未見過的那個神秘的人。

隨後,國標和國盛也趕了過來。

“丘道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丘玄麵露難色,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丘道長,你我是老朋友了,你就算一卦吧!錢少不了你的!”國標以為他是要錢,才不願意多說什麼。

“你當我是什麼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丘玄也漲了脾氣,“現在不是錢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是你叫我們來的,現在忠壽人又找不到!怎麼回事?”國盛也來了氣。

“這……”丘玄張口結舌,無所適從。

他不是不能算,而是不敢算。他越來越膽小,越來越懦弱了。他不敢算,既不敢算吳忠壽現在在哪,更不敢算吳忠壽現在和誰在一起。

“你倒是說話啊,丘道長!”國標著急了。

“這……”丘玄不是不懂道理,而是他根本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有如此之險惡。他不知道自己未來還要遇到多少困難,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那樣一個封閉的空間,卻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和想象有如此的天差地別。好在他的心還算是沒有完全被黑暗所吞沒,一個被人定義為掉進錢眼兒裏的人,最明白的就是審時度勢,適時出手。

沒有人,能夠違抗形勢。

“也不是沒有辦法!”丘玄下定了決心,這麼多年的修行不是鬧著玩的。真本事,他有。

“你快說吧!”國標急於撬開他的嘴。

“跟我來。”丘玄把國標和國盛帶到何大壯麵前,指著何大壯說。

“現在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吳忠壽的去向,也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救走忠壽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丘玄的表情出奇地鎮定。這種鎮定,來自於內心的那一束光明。

“可是,他不是已經……”國盛問道。

“我們試著救活他!”丘玄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到,流了這麼多血,一個人再活過來的幾率,幾乎為零。國盛卻不管那麼多,掏出電話要撥打120,卻被國標攔了下來。

“沒用的!”國標說道,“這樣子根本活不過來!”

“那怎麼辦?”國盛急了。

“人活不過來,魂魄應該還走不遠的!”丘玄說道。

“什麼?!”國標國盛異口同聲道。

“應該還有一個人能救活他!”

“是誰?”

“就是教他天燈回魂術的人!這個人我認識,而且我應該知道他在哪。”

“那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忠壽在哪了!知道了忠壽的下落,就能早點鎮住佛衣了!”國盛總是那麼天真,天真得像個孩子。

國標突然說道:“可是,何大壯看起來不是佛衣殺死的,更像是被人害死的。我們要不要報案?也許警察查起來會更快一些。”

丘玄用哭笑不得的眼神看著國標說道:“警察來了,拿走了何大壯的屍體,我們還怎麼回魂?”

“那不報案,以後警察找上我們怎麼辦?”

“我們現在就把這裏收拾一下,趁現在知道的人還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警察根本不會發現!”

“你以為警察是白癡麼?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國標其實來到這裏之後,沒看到吳忠壽,就已經不信丘玄的話了。國標是和警察打過交道的,遊手好閑,沒少進去過,要不是他爹的勢力,恐怕現在還在刑拘期間呢。現在丘玄說這話,國標打心眼裏不相信。

國盛說:“我哥說得對,我看還是通知警察要緊!”

“況且,你要去找何大壯的師父,你要是萬一被警察抓了,你怎麼去?現在忠壽在外麵,多一天時間,就多不知道多少分危險,我們不會跟你冒這個險的!你這個老道士,是撐糊塗了麼?!”國標終於不客氣了。

“你!”丘玄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但是,也不好反駁什麼,隻能幹瞪眼,幹著急。

不一會,警察被叫來了。丘玄、陳國標、陳國盛都被請到了局子裏,殺人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交代不清,要一個一個提供線索。國標和國盛進去的時候,丘玄也就在審訊室外麵轉悠了幾圈,以前,他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現在,被佛衣教訓的已經知道怕妖魔鬼怪了,隻是還沒有受到過人的教訓,所以,還不怕人。

丘玄自己看了看環境,又伸出手指掐念了半天,心裏暗暗道:“公安局倒是個好風水的地方,陽氣十足,一般的妖魔鬼怪倒是不敢進來的。”

“你!幹什麼的!”一聲暴喝從丘玄的背後傳來。說話的是個警察。

丘玄被嚇了一個趔趄,轉而沒好氣地說道:“我是來反映情況的群眾,你嚇唬我幹什麼!”

“這是派出所,不是自由市場,反映問題就老老實實地反映,瞎逛什麼?”

沒辦法,他知道坐在一旁等著。心裏想:“鬼得罪不起,人也得罪不起。”不一會,國標國盛把問題反映了個差不多,就叫丘玄進去繼續問話。不消一上午的時間,三個人就從公安局裏出來了。臨走的時候,公安局的幹警們還是照例說了一句話:“有事情我們會繼續聯絡你們的,希望你們能夠提供有用的線索。”

國標和國盛隻想著一心找到吳忠壽,對於他們來講,沒有什麼比兄弟的命更重要了。所以走得比較快,丘玄走在後麵,他是在想,怎麼才能請何大壯的師父出山,要花多少錢,這個錢誰掏?丘玄走著走著,無意間回頭看了公安局門口一眼,有那麼幾個人的手放下了。顯然是剛才指指點點地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們看丘玄回頭,馬上顧左右而言他,可能是議論丘玄吧。丘玄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不由得回過頭去趕了幾步。

丘玄追上國標和國盛,心裏實在別扭,沒話找話道:“你們倆恢複得很快啊!”

國標和國盛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你們倆慢點,我這個身子骨已經不行了,那能跟你們比!”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你去幹你的事情去!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呢!”國標沒好氣地說道。

“咱們不是一起麼?”丘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