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原因?”丘玄看了看他,好像有點不相信。他總覺得忠壽的那個朋友應該已經把原因告訴他了,難道他是故布疑陣,讓陳家兄弟相信他所說的話麼?可是,他看了看吳忠壽無辜的表情,好像真的一無所知。
“丘道長,你這就開玩笑了,這原因我怎麼會知道?”吳忠壽滿臉疑惑。
“丘道長,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你知道就告訴我們吧!”國標也開口了。
“說實話,對付佛衣的事情,隻能你吳忠壽去做!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對付的了它,就因為你三奇貴人的命格!”
“三奇貴人?”吳忠壽雖然以前聽人說起過,但是自己畢竟也不是十分迷信,所以也沒有信這些東西,但是因為有了佛衣的事情,他現在似乎不得不信了。
“丘道長你能說明白點兒麼,這是怎麼回事啊?”國盛更好奇了。
“時間不多了,我也不能說太多,簡單的說,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一個相生相克的關係,他們彼此之間是相互牽製,同時也相互促進的關係。佛衣的力量非同一般,就目前為止,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本事,但是就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想要製住這個至陰的妖怪,一定要有一個命格矜貴的人才行,而這個人,就是忠壽!”丘玄說完這番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吳忠壽。
“哈哈!丘道長,你可真能說笑話,我的命格矜貴?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啊!如果我也算是命格矜貴,那些達官顯貴們不都成了天神下凡了?”吳忠壽打趣道。
但是丘玄的眼神告訴他們,這話一點不摻假。吳忠壽也覺得有些尷尬,也就收斂了許多戲謔之氣。
“忠壽,你真的是命格奇佳的人,我沒有騙你!不光你是,要是我說你命裏還有一個和你剛好相合的六合貴人,你是不是應該能想到她是誰?”丘玄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吳忠壽心裏顯然有了答案,但是卻故作不知。
“是琴榮姐吧!”國盛搶白道。這一聲搶白,讓吳忠壽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雖然這一下並不明顯,但是,他已經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個答案是正確的。
“國盛,你不要老是說話這麼過分,你以為忠壽會不知道?”國標也開起了玩笑。
吳忠壽沒有管國標和國盛的幫腔,隻是問丘玄:“丘道長,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如果你想盡快得到對付佛衣的辦法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這是天機,我說這麼多,已經是很冒險的了。”
“謝謝丘道長,”吳忠壽轉而問國標國盛,“你們的情況現在怎麼樣?既然我們要對付佛衣,肯定是想先自保的,你們現在能不能出院?”
“我們已經住了這麼多天了,身體已經都快閑出毛病了,早就想走了!”國盛說道。
“咱可不是去玩!到了法空寺,也未必比這兒更有意思!但是肯定比這兒安全。”國標說道,“我也沒什麼大問題,可以出院了,可是關鍵是你,忠壽,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是不行的。”
“不要緊。”吳忠壽挺著顫顫巍巍的身子說道,“我的情況也已經穩定了,雖然身體還是不好,但是,去法空寺靜養應該也不成問題,起碼比這裏要安全。況且,我們在這裏,佛衣會來,對這裏的其他人恐怕也不利。隻是……怕給渡厄禪師找麻煩。”
“救人的事情,他不會不管,這個你放心,你要是實在怕他嫌棄,大不了等你好了,去給他掃幾天院子,也就沒事了。”丘玄的話裏,好像說法空寺就是自己的似的。
“那我們就走吧!”國盛聽說可以出院,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誰都不能走!都給我在醫院裏老實呆著!”一個人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帶著怒意。所有人都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原來是送早餐的陳三喜。
“爸,我們沒事了,剛才丘道長說這兒不安全,也的確是這樣,昨天晚上忠壽被那個佛衣折磨的很厲害,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丘道長說他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去法空寺……”國盛的話還沒有說完,讓陳三喜一個饅頭把嘴給堵上了。
“你們要走?這一個個的病秧子,怎麼走?法空寺有護士麼?能照顧你們麼?”陳三喜看著兩個兒子,又看了看吳忠壽,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丘玄身上。
“陳廠長,這個佛衣的確厲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們三個帶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這個醫院裏陰氣太重,真的不能待下去了!”丘玄也這麼說。
“他們病成這個樣子還能走麼?!”陳三喜徹底怒了,“你們一定要和那個東西鬥來鬥去的麼?你們要是不打那個什麼金佛的主意,那個佛衣還會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丘道長,連你自己都沒法鬥得過佛衣,幹嘛還要讓他們找死呢?”
丘玄想開口反駁,可是陳三喜的話逼得太緊,他根本沒法開口。
陳三喜的語氣從憤怒轉為哀傷,他繼續說道:“丘道長,你發發慈悲好不好?你不要讓他們送死了!我陳三喜這麼大歲數了,就這兩個兒子!他們要是沒了,你讓我後半輩子怎麼過?”
陳三喜的兩眼泛著淚花,他示弱了。陳廠長,在縣裏是多麼風光的一個人物,他什麼時候和別人這麼低聲下氣地說過話?今天他這麼說了,又有誰不為此而動容呢?
丘玄縱然現在心裏有再多的理由反駁陳三喜,現在也說不出口了,他隻能喃喃道:“可以萬一佛衣再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又怎麼辦呢?”
這聲音很小,但是陳三喜還是聽到了,他問道:“你們為什麼不能不打佛衣的主意呢?”
周圍的人無話可說,的確是這樣,雖然放棄了金佛,就是放棄了金錢,放棄的暴富的機會,但是至少大家都有了生的希望。比起去法空寺,也許放棄金佛是一個省事兒而且更加安全的辦法,畢竟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佛衣究竟有多強大的力量。
“陳叔說的話也在理,我也想明白了,咱弟兄們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也不錯,咱不找金佛了,活著最重要!”吳忠壽也這樣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丘玄已經走了,他這樣不辭而別還是第一次,不知是因為什麼。
丘玄在幹什麼呢?以前人們都想要金佛,所以才會和佛衣結下梁子,如果除掉佛衣,一定會有很多錢可以賺,但是最鬱悶的一點是,現在他們不想要金佛了,他的錢也就沒有了,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佛衣還會不會找他的麻煩。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佛衣還有什麼必要來找他的晦氣。
丘玄帶著滿臉的晦氣往法空寺走,他得先確定自己的性命不在別人的手裏。當然,沒有人是不想賺錢的,自古以來錢就像是一桶鹽水,每個人都會在這個鹽水桶裏泡著。直到所有的人都變得一樣的鹹,這些鹽水一寸一寸地侵蝕著我們的靈魂,哪一個細胞稍微淡一點,它們就集中攻入這個細胞,仿佛它們從來就不允許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細胞和別人不一樣。而且錢的誘惑,也不允許某些人,甚至某個人對它產生抗體。
丘玄也需要錢。
他還沒回他的星月觀,沒換他的衣服,沒拿他的手機,就直接來找吳忠壽和陳家兄弟,可是現在卻搞成這個樣子,他們現在都不想要金佛了,而佛衣還繼續成為他們的威脅。
他先回了道觀,拿了錢和手機,然後是給渡厄禪師打個電話。
“渡厄老兄,你現在還好吧?”
“聽你的口氣好像出了點問題的意思啊,怎麼了?”
“那個佛衣可能要找我的麻煩,我可不可以到你那去避一避?”
“你就不怕給我找麻煩?”
“你可能怕麻煩,可是這種麻煩,你不會怕的。”
“哈哈,你已經打算來了,那就來了再說。”
掛斷了電話,他覺得渡厄禪師的確有威,他應該知道怎麼辦。佛衣總算不是個威脅了吧?
一路上,丘玄都在惋惜,嘴上總是歎著氣,心裏想的卻是吳忠壽為什麼真的可以妥協於陳三喜,真的可以不要什麼金佛。可憐了自己敲竹杠的理由,本來想嚇唬一下吳忠壽,讓他也分一杯羹,可是突然間就什麼也沒有了。
到了法空寺,渡厄禪師已經在後堂等著他了,一見麵,還是一貫的打招呼:“丘老弟,好久不見了!你憔悴了不少啊!”
“渡厄老兄確實滿麵紅光啊!”丘玄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這樣應一句。
“佛家有一個詞,叫‘相由心生’,你這麵容憔悴是怎麼來的,我這滿麵紅光又是怎麼來的,你知不知道?”渡厄臉上在笑,可是這笑容就像是一個小錘,把丘玄的心敲得一抖一抖的。
丘玄說不出話來,隻能在旁邊聽著。
“丘老弟,你餓不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不餓,不餓。”丘玄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知道,以渡厄禪師的功力,看看別人的相貌,就能斷定他最近是走運,還是遭災。這一手本事,比最高明的道士看相,也敢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看茶吧!”渡厄讓旁邊的小徒弟去沏茶,現在屋子裏就隻有渡厄和丘玄兩個人。那個小徒弟也很懂規矩,出去的時候,把廳門帶上了。
丘玄還是不說話,根本不用說話,渡厄禪師似乎從來就沒有猜錯過。
渡厄押了一口茶,說道:“這是今年的新茶,不是鎮上買的,是我托莆田廣化寺的師弟帶過來的,去火的,一會兒你好好嚐嚐。”
“身火好去,心火難除,這道理渡厄老兄你會不明白?”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是六祖慧能的偈語,本來就禪意十足,從渡厄禪師的口中說出來,似乎更是別有深意。
“渡厄老兄,今天我不是來聽你講經說法的,隻是這佛衣現在糾纏的這麼緊,我是來向你要個辦法,怎麼才能對付佛衣?”
“老弟真的不懂我的意思?”渡厄看著丘玄,沒有多說話。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辦法呢?”
渡厄還是看著他,還是沒有多說話。
“對了,給你看一樣東西!”丘玄從懷裏拿出那張被寫了字的黃符,然後繼續說:“這就是佛衣給我的,那天我去印刷廠下了招魂咒,然後佛衣就留給我這個東西。還有,我和佛衣交過手了,老實說,我不是他的對手,哦,還有,吳忠壽那兒說有個朋友,給了他兩道散靈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