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3 / 3)

白雨看他一副衰樣,還三杯,一杯估計都夠嗆,忙伸手去搶杯子,“你都快趴下了,讓我來。”

李小雲沒等他手伸到,咕嘟咕嘟就是一杯,張口就接著講話,還有兩杯的事早給忘了,“雨哥,我進刑偵隊最早就跟你,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腦子笨,辦不了什麼大事,不像那莊亦邦,精得跟猴似的。這麼多年,我給你添麻煩了,來,我再敬你三杯。”

這一段聽下來,白雨眼睛都紅了,心裏覺得愧對兄弟,他自己有時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李小雲跟他好多年,他都還是叫他小李,莊亦邦跟了他一年,他們就直接用上喂,喂這麼看似不禮貌卻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有的稱謂,也許這就是人與人奇特的氣場吸引。可是李小雲卻如此重情重義,讓他感覺受之有愧。他話也不說,搶在李小雲前麵抓起杯子連幹三杯。放下杯子才說:“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沒這次這件事你也不至於被下放,哥對不住你。”說完又是一杯。

“什麼下不下放的,就是工作性質變了點嘛,不過到哪都一樣,以前打雜,以後還是打雜,隻是以前為警隊打雜,以後為群眾打雜。”李小雲抬高了嗓門,聲似殺豬。

白雨大笑數聲,也扯著嗓門叫道:“對的,說不定啥時候我也過來陪你,我們一起打雜。”

“警官,我家貓落樹上下不來,幫我把它逮下來,哈哈哈。”李小雲學著老太太的聲音怪叫道,叫完後大笑,也不知是辛酸還是真的被戳中了笑點,白雨也加入到笑聲中,笑得前仰後合,極富後現代主義精神。

然後就是喝,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什麼內容不重要,最後的宗旨就一個字:喝。一桌人陸陸續續有人倒下,有的趴桌子上不行了,有的心倒人不倒,兀自撒酒瘋,有的幹脆來個現場直播,服務生清理完戰場,不下火線繼續加入戰鬥。

白雨當然是戰鬥力最強的,李小雲已經躺了個四仰八叉,他卻沒有退場的意思,有時候他想把自己灌醉都難,酒量太好也是個麻煩事。好像不為兄弟痛痛快快醉一場就沒法掩埋內心的愧疚,他左幹倒一個,右喝翻一個,終於還是喝了個搖搖欲墜,如果10成是倒下,他差不多也有七八成。

“別喝了,你看你都醉成啥樣了。”

白雨迷迷糊糊聽見有人給自己說話,有氣沒力的轉身去看是誰,看見個模糊的灰色身影,他咧開嘴笑笑,伸手就去鎬,“媳婦兒,咋還沒走?”

說話的自然是單蘭,吃過午飯,就讓父母帶著兒子先回家,她就知道白雨會喝高,又是一個人過來的,便留了下來,在茶房休息,眼看那一桌人從中飯快要喝到晚飯,她趕回餐廳看看,結果看見慘不忍睹的一幕。

還有兩條硬漢堅持沒倒下,笑道:“白雨,啥時候結婚的?媳婦長得可真漂亮。”

“誰是你媳婦?滿口胡話。”說完,單蘭伸手去拉白雨,這黑鐵塔端坐在那哪裏拉得動,自己反被拉低了上身,深V領口這下被完爆在兩條硬漢眼前,看得兩硬漢大咽口水,單蘭忙伸另一隻手去遮住。

白雨搖頭晃腦,在單蘭麵前指指點點的說:“這老娘們今天不聽話,看我回去不……”白雨一句話沒說完,被單蘭狠狠給了一耳光,不過酒醉心明白,這酒瘋看來撒過了,他埋著頭看地麵,像個小學生犯了錯誤。兩條硬漢扭頭去找酒杯,感覺這巴掌也扇在他們的臉上。

“站起來!”單蘭嚴厲的命令道,白雨搖搖晃晃跟著站起來,她趕緊去扶,這大鐵牛差點沒把她壓倒,慌忙叫上一個服務生跟她合力把白雨扛進茶房去休息。

兩人並排坐在卡座沙發裏,白雨屁股落下就睡,翻來覆去睡不踏實,腦袋在沙發靠背上滑來滑去,慢慢滑靠到單蘭肩上,可還沒完事,他一遍遍下滑到單蘭胸口,把別人驕傲的珠穆朗瑪壓成了華北平原,單蘭把他頭一次次又撥回肩上,結果一次手滑,白雨腦袋順勢滑落到她兩腿上,臉就杵在她小腹處,還好他們不是初戀小情侶,要不小女生得羞個緋紅出來,單蘭愛憐的抱著他頭,沒事就用手撥弄他頭發,在外人看來,兩人還真像是一對夫妻。

茶房的音樂滾動到“全世界失眠”,陳奕迅是她最喜歡的歌手,也許是歌詞觸動了心靈,單蘭不自主的跟著哼唱:“想起我不完美,你會不會,逃離我生命的範圍,想著你的滋味,我會不會把這個枕頭變得甜美,想起白天的約會,忘了晚上的咖啡。隻怕感情如潮水,遠離我夢中的堡壘……”唱著唱著臉上滑下來兩顆淚珠,落在白雨的臉上,不管有多想和身上這個男人在一起,命運早已注定那隻能是想像,無助、感傷、回憶一股腦的湧上來,再也抑製不住決堤的淚水。

到了晚飯點,白雨也沒有起來的意思,單蘭也隻好陪著他,一直到天空完全被夜色籠罩,白雨才掙紮著爬起來,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他叫了聲蘭蘭,然後試著站起來,結果還是倒坐回去。單蘭隻好扶著他高一步低一步的到停車場去取了他的車,很久沒開過車的單蘭,駕著他的老爺車龜速往他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