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女兒》,作者顧惠芳(我的前妻)
我的女兒顧惠芳
我是在一九七六年一月春節年初五和周定真結婚的。他六八年從清華大學畢業後,留在北京工作。他家有三個姐妹,就他一個兒子,為了調回上海,他在北京沒有找對象。新婚一周我就帶了七六屆的學生到安徽省涇縣開門辦學半年,在缺醫少藥的山區巡廻醫療。周定真探親假結束回北京,我們就分居兩地。
七六年是我們國家多災多難的一年,朱德、******和******相繼逝世。七月二十八日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唐山大地震,我又隨醫院醫療隊到唐山抗震救災三個月,到十月下旬回到上海,接著又到奉賢奉城醫院下鄉一年。
七七年一月,周定真春節回上海探親,不久就懷上我女兒,出現了強烈的妊娠反應。那時特別想吃話梅、鰻魚鮝和麥乳精。在物質匱乏的年代,無法在上海買到這些東西。記得有一次,看見大世界對麵的采芝齋食品店排隊買話李,我買了半斤。饞得不行,一路上邊走邊吃,到我媽家時已吃了大半,嘴裏都起泡了,這才過癮。後來又看見我媽對麵鄰居家掛著鰻魚鮝,我又饞了。讓我媽去向鄰居要了一塊。我寫信讓周定真在北京買鰻魚鮝,他托人給我帶來了十包麥乳精和二條鰻魚鮝。但那時我’饞勁’已過,再也不要吃了,最後麥乳精結塊,魚鮝發黴。
周定真回北京後,我也再(調)到奉賢。強烈的妊娠反應,每天隻能吃一兩飯。那時我在奉城醫院婦產科,黃毅和金陀生醫生給予我很大的關心。她們家燒好吃的菜,都會帶點給我。.每天除了上班,我隻能在宿舍睡覺。上班要查房、接生和手術,有時連站都站不動。記得有一次,一個病人全子宮切除手術,科裏沒人,黃毅醫生就讓我和她二人上手術台,手術做到一半,我冷汗直冒,兩腿發抖,我說:“黃醫生我站不住了。”她說:“小顧,堅持一下,等我把腹膜關了後,你下去。”我咬著牙堅持著,等手術關了腹膜後,我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手術室其他人把我扶到椅子上。在奉城醫院我堅持工作到七月份,懷孕六個月後,開始作產前檢查。開始二周一次,九個月後每周一次。七月份,一次天特悶熱,我感到不舒服,胎動厲害,。婦科黃醫生給我聽胎心,。她說,胎兒缺氧,胎心跳得很快,。要吸氧,。我就睡在值班室吸氧。下午奉城醫院有車送病人到上海,根據我的情況,醫院同意我回上海。到醫院報到後,分配到皮膚科工作。
回上海後,我就住在我媽媽家,這時我的食欲開始正常,飯量增加,胎兒開始長大。而天氣也進入盛夏,這年夏天特別熱,最高氣溫達38度。隨著胎兒長大,我兩個下肢靜脈回流差,出現了明顯的水腫,踝關節處按之如泥。皮膚科的老護士馮老師,給我準備了小凳子,讓我看門診時擱腳,抬高下肢減少水腫。到九月下旬,我出現了劇烈的嘔吐,連喝水也吐,。我媽及弟妹仨人,晚飯後送我到醫院急診,。補完液都已下半夜,公交車也沒有了,弟弟隻能用自行車推我。,我坐也坐不住,隻能慢慢地走,。不停地靠著街沿,坐在地上休息,。走到老西門,我實在走不動了。,正巧,有一點心店開門,生爐子,我媽向他們借了凳子讓我坐,等到11路首班車來了後,我們才乘車回家。
回家後情況沒有明顯好轉,第二天隻能住院,。因為我們醫院沒有婦產科,我就住在內科五病區,。化驗檢查結果,GPT和黃疸指教都升高,診斷是妊娠肝炎,實行床邊隔離。吃什麼吐什麼,每天隻能靠補液維持所需的能量。預產期越來越近,我們醫院沒有產科,萬一臨產怎麼辦?皮膚科徐菱醫生幫我聯係婦產科醫院的肝科病房,但又怕與肝炎病人住在一起,傳染到肝炎,(。)後來醫院總支書記李靜華與婦產科醫院總支書記袁美英聯係,給我單獨病房,防止交叉感染。十月八日到,徐菱醫生聯係車子(,)和我媽一起送我到婦產科醫院住院。由於肝功能不正常,凝血功能也差,擔心分娩時大出血,(。)婦產科醫院要家屬簽字,保大人還是保小孩,(?)我媽很緊張,說女婿不在上海,大人小孩都要。我說沒關係,這是手續,後來我也不知道是誰簽得(的)字。
婦產科醫院肝科病房是隔離病房,家屬每周隻能探望一次,而且隻能在病區門外。十月十日下午(,)我開始腹痛,。然後持續加劇,血壓升高,。人煩躁不安,用兩手臂敲鐵床,。兩手臂青一塊紫一塊,自已全然不知,。醫生開始給我靜脈滴注安定,我就開始昏昏然地睡過去了。,晚飯後九點鍾,助產士扶我到產房,。半夜1點二十五分(,)用胎頭吸引器幫助才生下我女兒,(。)開始沒有哭聲,隻聽見醫生拍打屁股後,女兒才哇得一聲哭出來,(。)還聽到醫生說(,)小孩臍帶繞頸二圈,胎兒窘迫,所以給嬰兒的打分是七分。以後我朦朦朧朧被扶回病房,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臨產前,我媽為了讓我有力氣生,燒了一熱水瓶的桂圓湯,我一點兒都沒有吃,等我想到(,)桂圓湯已變質了。
根據規定(,)肝炎科病人出院,必須三次肝功能化驗正常,(。)所以我暫時不能出院,(。又)因為是隔離病房,也不能給孩子喂奶,所以我女兒四天後(,十月十五日,)就出院了,我卻繼續住在醫院裏。由於急著想出院,一天隔一天地抽血化驗,三次肝功能化驗正常,到十月十八日才出院。
女兒是由我媽和我妹妹抱回家的,(。)據我媽說(,)沒有滿月的小孩是不能見太陽的,(。)所以(,在)我女兒出院那天(,)雖然沒有下雨,但我媽還是把她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點透氣,還讓我妹妹撐把傘。到家後鄰居們都來看,說這孩子長得特別幹淨,臉上頭上沒有一點兒胎脂,(。)回家後(,)首要問題是解決牛奶問題,(。)七七年時(,)牛奶是計劃供應,(。)每個新生兒每月供應一包奶粉,每天一並(瓶)牛奶。我妹妹拿著我女兒的出生證,趕到康定路我公公家報戶口,(。)到派出所(,)才想到孩子叫什麼名字,爺爺臨時給取名周瑛。後來等我出院,到派出所把女兒名字改為周則迅,在家的小名就叫瑛瑛。周則迅這名字在女兒未出生前,我和定真就商量好,不論男女取名叫周則迅或者周不已。則迅的意義是希望她像魯迅先生那樣做人,敢於直言世界;不已是取自曹操的《龜雖壽》詩中的‘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和荀子《勸學篇》中的‘學不可以已’。定真的(是)偏愛不已這個名字,但家裏人都認為這個名字太怪,因此決定用則迅。為了這名字,還鬧出了一個笑話。周則迅在初中三年級時參加上海市初二年級數學競賽,獲二等獎,但是靜安區的第一名。在她的競賽獲獎證書上,她的性別被寫成了男。一年後她在複旦附中讀高中,遇到一個在上海市中學生業餘數學學校的同學。那同學告訴她一個故事,才使我們知道這個男字的來曆。她說,我爸在靜安區教育局工作,他告訴我一件事。在你得了數學競賽的靜安區第一名後,靜安區教育局的一個老師看到你的名字像男孩,把你的性別填了男。我爸爸和那個老師說,周則迅是女孩,我女兒認識她。那個老師說,小姑娘不會這麼聰明的,肯定是男小人,所以就堅持把你的性別寫成男。後來在準備到美國留學時,才把這個獎狀上的性別改回‘女’。
我坐月子是在我媽家,(。)十一二月十一日女兒滿月那天,定真出差回上海,(。)那天他到我媽家來看我,(。)那晚(,)我媽讓他住我家,(。)女兒像是估意(故意)為難他,那晚(女兒)就是哭不停,隻要放到床上(,)她就哭,(。)定真就一直抱在手裏,都快半夜了,他隻能求援了,(。)最後(,由)我媽哄她睡覺,(。)我說(,)這是女兒給爸爸的一個下馬威。
幼兒期
瑛瑛從生下來第四天(就由)我媽抱回家,直到上幼兒園,基本都是我媽帶的,隻有在一九八一年的上半年,因我爸病重住院,才回爺爺家住了三個月。
瑛瑛從小天資聰明,十個月時就能發單音,‘媽,爸’。一周歲時就能說句子,但不會走路,她膽小,靠著牆壁,你叫她走過來,她會說:“要跌跤,你過來抱我。”我給她買得(的)看圖識字卡片,不給看圖教她識字,她也能識。最有趣得(的)是,每次坐公交車,看到專座邊的字,她就會大聲朗讀:“老,弱,病,殘,孕,懷抱嬰兒專座”然後開始解釋:“老是年紀大的老年人,弱是身體不好的,病是生病的病人,殘是瞎子蹺腳殘疾人,懷抱嬰兒是抱小孩的人,嬰是吃奶的小毛頭,我隻能算兒不能算嬰。”她的解釋常會引起周圍大人們的笑聲。
瑛瑛曆來認為外公是最好的人,(。)外公經常推著她坐的小車,帶她到公園去。有時,外公帶她乘隧道車到浦東,再乘市輪渡回來。為了給瑛瑛買杏花樓的豆沙月餅,天不亮外公就到杏花樓去排隊買。瑛瑛有個壞習慣睡午覺要抱著睡,一放到床鋪上就睜開眼睛,。因我媽要做家務,我爸有支氣管內膜結核,我爸就戴著口罩抱著她睡覺。後來有了搖籃,她睡在搖籃裏,外公就坐在邊上不停地搖。外公外婆最喜歡她,她對外公外婆也最有感情,外公故世時,她聽到這消息沒走進家在弄堂裏就開始哭了,哭得很傷心。小時候她就常說外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在瑛瑛二歲時(,)定真從北京借調到上海1050研究所,(。)由於是借調(,)升職稱加工資都沒有份,所以他決定報考研究生。每天白天上班,晚上複習功課。為了專心複習功課,他讓我帶女兒住在我媽家,星期日回去。
瑛瑛從小就有強烈的好奇性,喜歡問為什麼?有一次爸爸帶她到西郊公園去,看見孔雀開屏,看見湖麵上遊的鴛鴦。爸爸告訴她,會開屏的孔雀是雄孔雀,羽毛鮮豔的(是)雄鴛鴦,在動物世界裏一般都是爸爸比媽媽漂亮。她立即就問爸爸:“為什麼人都是媽媽比爸爸漂亮?”周圍其他的遊人聽了都笑了。
她小時候膽小,不敢脫手單獨走路,到二十一個月才會單獨走路。有一次我們帶瑛瑛到中山公園去,到兒童樂園滑滑梯,她扶樓梯爬上去,到了上麵不敢滑下來,我跟上去,我有恐高症,我也不敢滑下來,定真上下不得,就鼓勵我們要勇敢點,他在下麵接我們,壯大膽硬撐著,滑下來後仨人大笑。
瑛瑛小時候最不好得(的)就是喜歡哭,為此沒少挨我打。每天午睡醒來就要哭,還用我媽的‘理論’說:“我毛沒有幹。”有一次她哭坐在地上,被定真打屁股,從此她再哭也不坐在地上。(她自己也說,在她小時候,她爸爸隻打過她兩次,一次是她亂穿馬路,另一次是哭坐在地上。)
瑛瑛從小體質就差,經常生病。有一次科裏徐菱醫生問我:“小顧,這星期你女兒沒生病。”我說:“是的。”話剛說完,電話鈴響了,(。)我媽來電話(,說,)瑛瑛又發熱了。大家都說(,)以後不能說(這種話)了,(。)我說主要是她體質差,不是說不說的問題。平時看病都在我醫院,(。)記得在七八年上半年,我爸生病住院,我媽讓我帶瑛瑛回康定路家暫住幾天,(。)那天我下班回到家已六點多,婆婆說瑛瑛發熱了,我晚飯也沒吃,把尿布,奶並(瓶)裝進包,抱起瑛瑛就到康定路上的兒童醫院[我想近一點],(。)排隊掛號,排隊看病,排隊付款,配藥,青黴素皮試等,也沒有人陪我去,我隻能一個個隊排,(。)瑛瑛又嘔吐,吐得我衣服上都是,(。)看完病都十點鍾了,我還沒吃晚飯,也不知道餓,無助的我直想哭。第二天我就帶著女兒回到我媽家。
雖然我們隻有一個女兒,但我們絕不寵她。帶她出去,她絕不會纏著我們買東西。我和定真每月倆人的工資隻有101元,開始還分居兩地,我給她買的玩具最貴的是一個3元錢的布娃娃。定真給她買的最貴的是一個8元錢的卡通狗。她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是我自已買布做的,我從沒有給她買過現成的新衣服。她晚上睡覺睡相不好,踢被子。為了防止她著涼生病。(,)我就用家裏的舊衣服改製成一件反穿的棉襖,讓她每天睡覺前穿上。為了讓她樂意穿,阿姨們跟她說(,)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棉襖。
幼兒園
瑛瑛小時候因身體不好,基本都是我媽帶,托兒所隻有去過一星期。八零年的十二月份,那時定真已考取交大研究生,我父親病重住院,我隻能帶她住回康定路家。由於上海住房小,我婆婆都年都要到老家嵊縣去避暑。這一年,她也不管瑛瑛有沒有人帶,她又回嵊縣避暑,我又隻能帶她到我媽家。這時我下了決心,送幼兒園全托。但那時全托首先照顧獨生子女,定真為了生兒子傳宗接代,不肯領獨生子女證,我隻能跟他說:“我父親住院(,)我媽沒辦法帶,(。)你媽要到嵊縣去(,)不肯帶,(。)孩子是我們倆人的,你我各人負責帶一星期,要不領獨生子女證,送全托。”最後定真表示到嵊縣告訴他媽我們要領獨生子女(證)的事。從嵊縣(回來)後,我們報名全托,錄取威海路幼兒園。一九八一年九月一日,周則迅開始全托的幼兒園生活。
原來托兒所都沒上過,一下子全托,很不習慣,第一個星期(,)她還不知道全托是怎麼回事,第二星期一早上送她去,她大哭,(。)手拉著23路電車門不肯上車,(。)我也隻能狠狠心硬把她拖上車,(。)她一路哭過去,(。她)一邊哭(,)一邊求我不要送她去,我也哭了,我說:“媽媽沒辦法,我要上班還要值班,你爸要讀書,外婆要到醫院照料外公,奶奶到鄉下去了。你不去幼兒園怎麼辦。(?)”她說:“讓我一個人在外婆家,我會聽話的,讓外婆到醫院去看外公。”但這不可能,我沒有退路。下車後一路上我硬拉著她走,到幼兒園把她交給老師,我轉身就走,(。)誰知她從老師手裏掙紮出來,一路奔跑出來追我,抱住我腿求我帶她回家,(。)這場麵至今我記憶猶新,我也抱著她哭了,幼兒園老師追出來,硬從我手裏把她抱回去,(。)我隻能轉身就走,(。)隻聽見她再(在)叫:“媽媽,星期六早點來接我!”。以後送她去每次都哭,但沒有發生再出來追我的事,(。)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老師把她關在樓梯下的小黑屋裏了。
那時幼兒園全托,每星期一早上八點送去,星期六下午三點半去接,(。)瑛瑛在全托的幼兒園裏度過了三年,每星期一送去哭也哭了二年,直到大班時才不哭。那時星期六下午接她回家,我開始買菜做飯,到六點鍾我帶她到萬航渡路口去接爸爸,遠遠看見爸爸騎著自行車過,她就會迎過去,然後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前麵,講述著這一周在幼兒園學到的知識。
我們較早就注意對女兒智力的開發,在她上幼兒園前就能用心算做佰位數以內的加減法。後來在每星期要接送她上幼兒園路上,我就教她背乘法口訣。那裏(時),定真他自已也在讀研究生,隻有利用逢年過節到我媽家去時或夏天傍晚乘涼的時候,教她算術和識字。他編各種生活中遇到的應用題,例如“爸爸、媽媽和瑛瑛三人去吃生煎饅頭。媽媽吃的是瑛瑛的2倍,爸爸吃的是媽媽的1倍半。我們口袋裏有7兩糧票,1角6分可以買1兩生煎饅頭,一兩生煎饅頭有4個。我們三個人盡量多地吃,但是不能超過7兩,並且每個人都隻能吃1兩、2兩和3兩地吃,不能半兩、1兩半和2兩半地吃。爸爸、媽媽和瑛瑛各吃多少個生煎饅頭,共花了多少糧票和錢?”等等題目讓瑛瑛用心算方法做。她一般都能做出來。她在幼兒園時就能二位數乘法心算,如12乘以23。她馬上就能算出等於276。所以幼兒園的鄭老師翁老師都說她是‘神童’。由於我是醫生,因此她生病時,我就自己給她吃一些藥。因此,從我那裏她知道了一些什麼病吃什麼藥的知識。她在幼兒院發蕁麻疹時,會和老師講:“我發風疹塊,給我吃半片撲爾敏。”感冒了,她也和老師講要吃感冒衝劑。所以,老師說她是半個醫生。開始剛上幼兒院時,由於她經常哭,老師討厭她;後來由於她的聰明和聽話,老師們都喜歡她。幼兒園畢業時,老師請她代表小朋友在畢業典禮上發言。在幼兒院畢業前,鄭老師特地把她和另一個同學帶到自己的家裏住了一夜。鄭老師讓她們倆個睡在床上,自己睡地板。直到一九九六年鄭老師還在關心她,她算好周則迅應該考大學了,打電話來問我考取什麼大學?當時我不在,我的同事告訴她瑛瑛由於跳級,已在九五年一月份就直升複旦大學了。
雖然我們對瑛瑛的學習抓得很緊,但是我們並不讓她死讀書。我們經常帶(她)旅遊。八三年冬天,定真研究生畢業回北京辦調回上海的手續。我們帶她到北京去,遊覽了故宮、天壇、頤和園、北海、十三陵和長城,每到一處(,定真都會)結合看到的東西,給她講述相關的知識。後來,有一次幼兒園老師講硫璃瓦。說,琉璃瓦是用玻璃做的,。她就糾正老師的講法,說硫璃瓦不是玻璃做的,是在瓦上塗了一層釉。八四年夏天我們帶她到寧波和普陀山去,每到一個廟裏,定真都鼓勵她問和尚廟裏供奉的菩薩的名字和對聯的意思。在廟裏聽說,人多做善事做好事,死後可以不下地獄,到極樂世界去,。她就去問廟裏的和尚,什麼叫極樂世界?和尚告訴她,那世界要什麼有什麼,你要吃飯他就可以把飯菜端來。後來她問我,這是不是共產主義?我說也不是,共產主義要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瑛瑛既使在玩,她也會聯係遇到的事,提出各種問題。那次我們從寧波回上海,上船前二伯母給她買了好多桃子,我兩手提了行李不能拿,桃子由瑛瑛抱在胸前,等上了船她身上發癢,她又說要吃撲爾敏,我發現是桃子的毛才發癢,我帶她到水龍頭處衝洗後就不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