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後,你先送稿子。我也再給你介紹幾個編輯,還有你不要住地下室了,我已經跟我一個同事說好了,他回家了,你住他那。
張鋼呆呆地望著她,說,你對我真好,可我對不起你。
胡說什麼呀,我倆什麼關係?還這麼客氣。
我昨天就想告訴你來著,一直開不了口。你不用對我那麼好,真的,我已經結婚了,我們沒有未來。
人都是要結婚的。柳宛如嘴上平靜,心裏一下子涼到冰點:他結婚了?結婚了?
你這麼想,我也就沒有這麼顧慮了。
咱們還是朋友對不?你需要什麼盡管告訴我。
你還真的幫我?
當然。
柳宛如不是聖人,雖然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幫他,畢竟他們曾經是戀人,可是一想到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這幫忙的心情就不同於昨天那般癡情,打了折扣。
我怎麼能這樣?我怎麼能這樣?我愛過他,現在還愛著他,他在北京沒有親人,我就是他的親人呀。柳宛如自責著,決定跟他一起去找自己認識的一位首長讓他在報社實習,一方麵係統地學習學習,再認識些編輯,多發些稿子。他們上到公交車上,柳宛如不時凝望著他,忽然感覺結婚後的他的確不對勁了,他的身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的氣息,不再像過去那樣讓自己迷戀。我怎麼了,別這樣想。她強迫自己不能狹隘地處理她曾經美好的初戀。
這時上來一個少婦,站在了張鋼的前麵。張鋼兩隻手左右開弓地握著扶手,遠遠看去,好像擁那女人在懷中,這讓站在張鋼身後的柳宛如極其不舒服。她叫了一聲張鋼,她希望他能轉身,跟自己對麵站著,也許隨著車的搖晃,她還能憶起他們曾經溫馨的浪漫。他畢竟是人家的丈夫了,她不能再跟他擁抱親吻,可是總可以在這偶然碰撞中再回憶一下。不知是張鋼怕轉身讓周圍的乘客不滿,還是其他,反正他回答,不用了,你不是說快到了嘛。
柳宛如又望了望那女人,女人的長發剛好抵著張鋼寬廣的胸懷,她忽然極其難受,忽然決定張鋼的忙不幫了。雖然到首長家裏,她也給首長講了要多幫張鋼,可是在張鋼出門後,她給首長說,當著他的麵,我是沒辦法,我跟他沒有多少關係。
回來時,張鋼很是高興,提議兩人到公園去,柳宛如借口有事,回宿舍了。兩天裏,再也沒有去看張鋼。
張鋼的事當然沒辦成,三天後,他就回部隊了。柳宛如強忍著難受,到車站去送他。她心想我做到了仁至義盡,對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