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繼這才意識到自己用的勁兒有點大了,忙鬆手,悶悶的看了自己的手指,咕噥道:“果然是嬌滴滴的小姐身!”
金璿聽著很刺耳:這人又在嫌棄她?
臉色遂一沉,她用力一推,想推開她,他不讓,她惱極,往他胸口打去兩拳,他痛呼了一聲,她這才記起他那裏傷的厲害,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嚇的再也不敢動,手,無措的不知道要放哪裏!
倒真是有點疼,卻不是疼的非常之厲害,看到她終於收起那野蠻的爪子,露出懊悵而關切的神色,他的心,陡然一暖,唇角上揚,窩心一笑:
“你關心我是麼?”
本想看看那兩拳有沒有將他的傷口打裂,因為這句話,急忙縮回手:他的死活與她無關,沒好氣的吼了一句:“放開,要是不放,我下手一定不留情……”
話嘎然而止,因為他突然低下頭,往她紅紅的薄嗔的唇上輕輕印下——他們之間,本就很少親密,自三個月前知道是他是楊承以後,他們的關係就陷入了僵持狀態。
“關心我就關心我,為什麼要裝作討厭我的樣子!這幾天,我叫你,你裝作沒聽到,我問你話,你愛理不理,有必要這麼折磨我麼?你的氣什麼時候才可以消?”
金璿聽著,心頭直顫,如此溫存的語調,真的讓人很想入非非,會讓人以為他是在意她的。
才怪!
她咬著唇,譏誚的回嘴:“我哪敢生你的氣,我這叫識趣,誰叫我天生是個麻煩精,待這裏隻會礙你眼。既然如此,那我便隻好回去。皇兄說過,隻要我不喜歡,隨時隨地可以回去,他自會幫我另尋一個秤心如意的駙馬……”
故意這麼說,最好可以氣死他!
“你……你當真想另嫁?”
韓繼立即吹胡子瞪眼,真想掐死這個說的輕描淡寫的女人,奶奶的,還有那個金不離,當真好會拆他台,居然允了她這樣的承諾:“你跟你嫂嫂怎麼說來的,你回去隻是陪你父皇的,現在你居然敢說想另嫁!”
“對!”
“對你的頭,不準!”
最後兩字,氣勢十足。
“哼,你憑什麼不準!”
“你是我韓繼的女人!”
他火大的叫道,好生理直氣壯呢!
如今他倒知道她是他女人了。
她冷笑,傲然的抬頭:“嫂嫂已經答應放我回去——還有,我從來不是你的女人,以前不是,以後再不可能是!”
調調相當相當的肯定。
見鬼的,這丫頭,真是存心跟他過不去,偏偏宮裏那位還真同意了,而且還很耐得住性子,直到吃晚膳的時候才告訴他這件事,他聽了,急巴巴就趕了回來,本有一肚子話要說的,這會兒,被這女人激的全忘了詞。
“你……”
他差點暴跳如雷,待看到她決然的眼神時,忽然有點心灰意冷,人家既然心意已決,那他還留什麼,立即鬆手,轉身就走,悶悶的扔下一句:“得,你愛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你了!”
他想親近你,偏偏她一心一意與他生份,女孩子的性子,他一向就摸不透,算了,他不想理會了,還是去做自己的正事,比較妥當。
沒幾下就跨出了屋子,臨走,他惱怒的狠踹了一下房門,很是挫敗。
房裏有些冷,許是窗戶開的太久的緣故,涼涼的夜風吹進房子裏,直吹得金璿瑟瑟發抖。
她好想放聲大哭,哭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一次又一次,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誤將芳心錯許,白白徒惹笑話,平添傷悲。
瞧吧,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隻碰了一下壁,便掉頭就走,如果他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怎會如此輕易的放棄?
一行清淚不自覺的滴落,是委屈的,又是傷心的。
突然間,她忽然好羨慕嫂嫂,雖然當初的時候,大皇兄是個花心濫情的男人,雖然,嫂嫂也曾在大皇兄手上吃過苦頭,可是,那些苦,一半源於嫂嫂性情剛烈,哥哥對於嫂嫂至始至終一片真心,而她,愛上的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她掩麵,悲泣,越哭越傷心——女兒意,最盼兩情相悅。結連理,效於飛,此身托君,白頭不悔。
她卻接連錯許芳心,老天真會戲弄她!
那邊,韓繼才回到自己的書房,本想寫個折子,可此時此刻,他如何靜得下心,在桌書前繞了一圈,猛的轉身折回衝了出來,待走到寢房門口,聽得小女人居然在裏麵哭的一塌糊塗,不覺傻眼。
怎樣看怎麼像是自己欺負了她?
這情況,有點詭異。
韓繼摸摸自己的胸口,心窩窩上,有點疼,這疼並非來自胸口,而是心裏!
他見不得她哭。
初來旃鳳時,她就如在北滄時候一樣,不太愛笑,他想盡了法子,才引得她終可以慢慢重綻笑花,近來,她又不愛笑了,總是愁眉難展,而他似也不像之前那麼熱衷於去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