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灼灼的盯著她,心頭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無力感。
她瞟了一眼,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很好!
一股難言的怒氣再度攪翻了心腸,他氣的鼻子差點冒煙,這個女人根本就沒心沒肺。
他拂手而去。
走了十來步,又驟然回頭,不甘的瞪她——
她在慢悠悠的走著,完全不在意他會不會就此走掉,對極了,她不在意。
是了,在他與她的這段感情裏,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傻瓜,被耍的團團轉,還真是他媽的窩囊……
紫珞感覺到了他的怒氣,一楞,忙後退,現在的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隨地想將他們引爆。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避開自己,金晟終於忍無可忍,上去想將她拿住。
不喜歡她當他是瘟神一般疏遠,也不喜歡她那淡靜的目光將他摒棄——拜托,該生氣的是他,該光火的是他,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先低頭?
麵對淩空而來勁風,紫珞皺了一下秀眉,纖瘦的身微微一仰,身輕如燕,優雅的掠過矮欄杆,輕盈盈就出了九曲廊道。
可他不肯放,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逃,緊跟著也是一縱,如飛蝶,形影相隨,緊追而來。
下一刻,一雙手,猶如靈蛇般纏上了她纖瘦的腰。
隻覺腰間一緊,紫珞心頭一驚,揮出的一手沉沉的打中他的肩膀,他悶哼一聲,不自覺的鬆開手,下一刻,她已經逃脫,氣息不穩的頓了一下後,隻道了一句:
“金晟,從此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好狠心的一句話,竟是如此急巴巴的想要推開他。
他沉一笑,渾身一震,目光帶著心痛,不敢相信的盯著她看:“怎麼?十年交情,你就想用這麼一句話將過去的一切全部抹煞掉麼?”
自是不可能抹煞的,但是她不想再糾纏下去。
目光一轉,她淡淡抬頭,一字一停的說:“我不會是你登上皇位的踏板,也別試圖拿我來大做文章。金晟,我不想做你們爭取皇位的工具,這樣說,你夠明白了麼!”
這話,真真是很傷人。
她知道的,也是故意這麼說的。
就當下這種情況來說,她的存在,很是微妙,明眼人都清楚,若誰能得了她,那就等於將儲君之位兜到了自己的口袋。而全康城的人都知道,秦紫珞是蕭王的人,人家都曾給蕭王懷上了孩子,兩個之差的就是行大禮罷了。
也就是說,如今這儲君之位,已有一大半是落到了蕭王身上,現在唯一的關鍵就是看蕭王如何看待秦紫珞是雲遲之女這件事了——所有人都知道,隻要蕭王稍稍權衡一下利益關係,放下那些小恩小怨,將人娶過去,以後便是前程似錦。
紫珞也知道,所以便故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金晟果然氣的不行,他怎麼就忘了,這個混小子,最擅的本事兒就是將他氣個半死,臉孔頓時黑成一片:“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自問,你心裏當真就這麼想的嗎?”
幾乎沒有猶疑,她便點下了頭,平靜的說:“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娶我好處比壞處多!不過,很抱歉,我沒興趣做你的王妃,也不想和你多費唇舌……金晟,以後,你做你的風流王爺,我做我的山林野民,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此兩相忘,權當不曾認識過!”
六月的天挺熱,可金晟感覺不到那種燥熱,隻覺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