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蠱的厲害,他已經親眼見識過,那種於一瞬間自燃自焚的慘烈,縱然他已見慣奇事軼聞,也生出駭怕之意。
不錯,蕭融的那番話,當真是令他又驚又恨又駭又懼……
他丟下了蕭融,帶著滿身傷血,飛馬奔趕回將軍府,當他看到鮮活的讓他又愛又恨的假小子,那種複雜的心情,難以言述。
那天,所有的情況,皆情非得已。
關於墨君問的事,他沒能及時將真相查出來,軍帳之下,必須一言九鼎,自己既然沒能如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查出來,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履行自己的承諾——一個統領,一個將領,若做不到言出必行,如何服眾?
他將她打暈,隻是不想她看到那些殘酷的事。
金晟知道,她與玉連子的關係非同一般——
那是怎樣一種關係,他無從了解,他是在玉連子臨死之前,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玉連子至死猶關心著紫珞,他甘願承受挖心之痛,也要逼著他生生將他的心髒挖出來,就是為了紫珞。
他曾跟他說過,紫珞的命裏還有躲不開的大劫,而他的心髒裏有一顆神珠,或保她一時性命。
玉連子說:這顆神珠依附在他肉身裏足有千年——曾經,他的心髒被一支神箭穿透,是一個傻丫頭,舍掉小命,用自己的元神神珠護住他的心脈。
那顆神珠有靈性,隻有他遇危的時候,才會竭盡一切的保護好他,一旦肉體死亡,神珠會同時爆毀。
玉連子求他,在他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將珠子取出來,還教了他一串凝魂之法,務必在他斷氣的時候,念凝魂咒,將其收入神珠。
他說他不想去投胎,他要回去中國,找他的傻丫頭。
一番話,邪乎其邪,而他居然鬼使神差般的信了。
那是怎樣一種神奇的景象?
當他自玉連子心髒中取出神珠,當他念著凝魂咒的時候,便有數道奇異的金光自漸冷的屍身裏鑽出來,順著他的手指所指,收進了那顆亮的異樣精璀璨的神珠裏麵。
“放開我,我沒那麼嬌弱!”
一句淡淡的話,打斷他的回憶。
金晟還沒有放手,她已推開他,並且迅速的退開。
兩人之間,三步之遙,那是他們的矩離——
不遠不近,可以一步到位,也可以無言以對。
“我們之間就非得這麼生疏麼?”
在她轉身想走的時候,他認真的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看樣子,分開這些日子,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想念!紫珞,你就一點也不想我!”
她的身子僵在那裏,低下了頭——
如何不想念?
隻是,她從不刻意去想罷了!
天色已暗,還未掌燈,他們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唯有幽幽的歎息在空氣中飄蕩,是他在歎息,然後,又是低低一問:
“冷熠把事情都跟你說了是不是!”
紫珞點點頭,心裏甚是黯然,曾經他們無話不說,如今,卻要經過外人來通話。
究竟是他不願來麵對她,還是她想躲避他?
已經無從追究。
兩個人之間竟是如此的冷場。
“既然已知始末……你就沒有話要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