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滄帝也清楚的知道著兒子對於“雲遲”痛恨,才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緊擰起:“以後,他會想開的!朕知道你們倆要好,既然好著,那些舊怨舊恨,咱們都擱邊上不去理會了可好,至於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生的不是……”
紫珞黯然搖頭,無情的打碎滄帝的白日夢:
“旭伯伯,沒有以後了!縱然蕭王不記恨我母親,我這裏尚有母親遺命在身,這輩子,絕不入北滄皇族。如今孩子既然沒了,就請旭伯伯容我就此歸去,以後,婚嫁各不相幹。”
後來,滄帝想帶她入宮好好調養的,紫珞說:“宮中規矩多,旭伯伯,我是山野之人,無福消受……”
她想回悠然山莊靜養,滄帝又不許,直說那地方太遠,他想見她不易,最後,安王衝了進來,提議說:“既然紫珞不想再待在蕭王府,不如去兒臣那裏,這樣子,禦醫聽脈也方便!”
滄帝想了想,準了安王之請。
紫珞想拒絕,安王笑嗬嗬的過來,認真的對她說:“紫珞,我那裏很清靜,遠比悠然山莊來的安全,就在我那裏住下吧!現在的你,可不宜行遠路,就算要走,也得把身子養好了。小產不是小事,壞了元氣,那可是要悔青腸的!”
她對金賢一直就懷著一股子親近,當時一楞,竟沒有駁回。
出府的時候,金晟沒有相送,管家說,王爺騎了馬狂奔離去,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神情極可怕。
那日一別,已足足有十天,紫珞每日好吃好睡養著身子,滄帝將自己禦用的老中醫派進了安王府,金晟則在第二天將冷熠送進了安王府。
兩個大夫一起替紫珞醫治,她的身子很快便有了起色,臉色也漸漸恢複了氣色。
“不下了,不下了,我這點道行,無論如何都下不過你……”
金賢頭痛的嚷著,惹來紫珞淡一笑,隨手對他加以指點。
這幾天,金賢一下了朝,就回府陪她,見她人漸爽,還曾帶她出去轉轉。
金晟沒有大的誌向,就如同他自己所說一樣,隻想做個富貴閑人,可以得一紅顏知已,就這樣平靜愜意的過日子就好。
這樣的他是無害的,所以,相處起來,給人的感覺,極舒服。
又下了幾子,管家過來說,李禦醫和冷熠來了。
紫珞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之前是每天三次看脈,現在改為兩次,清晨一次,黃昏一次。現在正是看脈的時辰。
診完脈,冷熠和李禦醫又去私下研究了一下,兩個人是大皺其眉。
宮體內的殘留物應該已經排完,三天時間,按著奴婢們的說法是,紫珞身上不再出血,隻是身子異常的虛弱。
除了那三天,診不出什麼異樣,這幾天漸漸生出怪事——這脈相竟還顯現出了一些奇怪的懷孕症狀。
第一次探到這樣的脈相的時候,李禦醫私下曾問過他:“確定真的落下來了麼?”
冷熠答:“這種事怎麼可能造假?”
李禦醫納悶半天,直喊“怪事”,說:“若真已落胎,那與她倒是好事,好好調理,如此大愴,雖有可能折壽,但總歸是撿回了一條性命。怕就怕肚子裏還有死胎——依著老宿之前的診斷,姑娘懷的似乎是雙胎,隻是月份不足,暫時無從確診……”
醫學之道,博大精深,李禦醫最擅長的是婦科之症,而冷熠所學則甚雜,相對而言,臨床經驗終歸不足。
總而言之,秦紫珞身上的症狀,很奇怪,腹中之物,若真是死胎,時隔十日,早就腐爛,母體必受其累,早該病重床上,疼痛難耐。若是活胎,又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