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懷瑾一怔,神情複雜的凝視著楚東霆,心底有種似乎要失去他的感覺,說話發出的聲音也有些輕顫了,“楚東霆,你這是幹什麼呀?”
“做大人該做的事。瑾兒,大人的世界有很多無可奈何。明明不想做的事,但是必須得做。”楚東霆蹙起眉心,一字一句分外艱難。
顏懷瑾並不認同,“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呢?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去做呀。”
“人生的苦楚就是不停地做著不喜歡的事情。往往是這些使你厭惡的事情成就了你。”楚東霆將顏懷瑾的手腕緩緩鬆開。
顏懷瑾未設防,被他放開的手驟然下落,心底跟著一空,她有些慌了,他在講什麼高深莫測的話啊,她不懂呀。事情不是很簡單麼,他不想和朗月發生關係就不要發生就好了啊,為什麼一定要委屈自己獻出自己的身體呢?
“我聽不懂啊。”顏懷瑾蹙著眉心道。
楚東霆澀然一笑,“你不需要懂。因為孤王會創造一切條件使你在孤王的庇護下隻需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不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顏懷瑾眼眶一熱,心裏極是不好受,感覺相公賣身似乎是為了她呀,難不成他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太子之位便是要給她創造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優越環境麼?
可是她不想要什麼優越環境啊,她有他就足夠了。
隻要他陪在她的身邊,哪怕條件再是清苦她都不怕的。
她也可以學著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比如她從此往後不會那麼任性妄為,也不會總是給他惹麻煩,做一個安靜的讓人察覺不到她存在的人。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想要的呢?我或許不需要你的庇護呢?”顏懷瑾反手拉住楚東霆的手掌,低聲道:“你放棄太子之位,隨我一起離開,換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放棄太子之位和她一起浪跡江湖,她知道他一定不習慣江湖的漂泊和清苦,但是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最好的給他的。
楚東霆眸底一動,如此弱小的女子竟而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他,他豈能不動容。
隻是,靠女人保護絕不是長久之計,一天兩天或許她還覺得新鮮,鬧著玩似的保護著他,長久下去,恐怕便會埋怨他沒能耐了。
他終於苦澀的笑了笑,抓住顏懷瑾的手腕,將她的手自他的另外一個手掌緩緩的剝離,再度和她拉開距離。
“孤王知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好。但是,孤王仍舊選擇……太子之位。”
顏懷瑾的心中猛地一疼,“權勢真的那麼重要麼?”
重要到可以為了權勢舍棄發妻?
“是。很重要。”楚東霆深思熟慮後給出了答案。
顏懷瑾竟無言以對,立在當下腦中轟轟作響。
朗月見楚東霆和顏懷瑾在頗遠處不知在小聲說著些什麼,已經談了好些時候,便不悅道:“楚大哥,若是你繼續和你的妻子聊家務事,恐怕本公主就沒了興致了,到時你可不要後悔。”
聞言,楚東霆深深看了一眼顏懷瑾,沉聲道:“出去。孤王不願你看見孤王這個樣子。”
顏懷瑾倔強的不肯離去,諷刺道:“你做得出難道還怕我看?我不出去。我就要親眼看著你是怎麼對朗月犯賤的。”
楚東霆緊了緊手,心中竟如同被銳器翻攪一般疼痛,他抿了抿唇,輕聲道:“嗯。既然這樣,隨你吧。”
言畢,楚東霆便朝著床邊走了過去。
顏懷瑾雙目之中燃起了熊熊火焰,心底的猛虎已然出閘,她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盯著楚東霆的背影,她朗聲道:“姓楚的,我懷孕了!”
楚東霆身形一震,腳步隻是停了一停,便繼續像床邊走了過去,他當然知道她懷孕了,自北疆邊界回至東宮,華玉為她診脈療傷之時他就知道她有身孕了,她傷勢太重身子極為虛弱,胎心不穩險些墜胎,他勒令華玉用盡一切手段將孩子保住,終於,她腹中胎兒得天眷顧竟而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且胎脈越發的強勁了。
“孤王早就知道你懷孕了。”
顏懷瑾心頭如遭盾擊,既然在知道她懷孕的情況下竟而要明目張膽的出軌,什麼人啊這是,“你就這麼給我腹中胎兒進行胎教?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爛了麼?你這樣的爛人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