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神情沮喪。

為個破狼王令,害我廢了百年道行,想起來就可恨,等傷好了,非要找個時間好好修理薑梅一頓去!

當著那兩人的麵,莊然不好多說什麼,隻拍了拍它的頭:“別動……”

你也是!

雪球又遷怒於她。

以後狼王令千萬要收好,再給外人看到,一輩子不理你了!

想不起來也好,就讓獨孤鬱那家夥誤會去吧!

以後,梅雪由它來保護!

莊然莞爾:“小家夥,你才多大?”

“跟誰說話呢?”

抬起頭,白雲遏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咳……”莊然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把布條塞到他手上:“幫我拿著……”

弄玉小築之外,四名虎將或坐或站,或倚或靠地散在草地上,百無聊賴地等待著結局。

“你說,”喻守成撞了撞朗四的肩:“霍青玉有沒有可能是夫人?”

“不好說……”朗四摸著下巴:“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老實講,除了第一次見到他時,恍惚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之後的相處中,再也沒有起過這種念頭。

該怎麼說呢?

莊然是溫柔的,是順從的,更是謙卑的,雖然偶爾被王爺挑起脾氣時,也會反唇相譏,也會針鋒相對。

但這種曇花一現的氣勢全靠怒氣支撐,很快就變得懦弱和恭順。

霍青玉卻不同。

他安靜,儒雅,斯文,淡定。

他幾乎沒有見過他發火,甚至連高聲說話的時候都極少,總是帶著笑,輕輕幾句話,就能輕易令人順從。

對,就是順從。

他的身上,帶有一種傲視群雄的氣質,仿佛天生就是站在雲端的人。

當然,人遭逢大變之後,人的性格是可能改變的。

但是,象他這種徹底的脫胎換骨,終是少數。

讓他深感到困惑的是……霍青玉說穿了,隻是個富商的私生子。

一個連身份和名字都不曾被承認的棄兒,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被人戳著脊梁骨長大的男子,何來這種領袖氣質?

“這不是廢話嘛?”喻守成不滿地踱開:“懶得跟你講,隨時都在打官腔,比王爺……”

“來了……”喻守業忽地站了起來。

幾人的一致轉過頭去,一條人影風馳電摯般自弄玉小築裏奔了出來,不是慕容鐸是誰?

“王爺……”喻守成一臉興奮地迎了上去:“沒猜錯吧,霍青玉那小子……”

話到一半,忽地瞧見慕容鐸狂亂的臉,駭得把另一半吞了回去。

“滾!”慕容鐸暴喝。

“出什麼事了?”朗四心知有異,詫異地追了上去。

慕容鐸驀地停步回身。

朗四與他打了個照麵,禁不住機靈靈打了個寒顫。

那不是他熟悉的慕容鐸,滿身煞氣,象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正疑惑間,慕容鐸已揮拳狠狠地揍了過去。

朗四猝不及防,根本沒想過會飛來橫禍,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臉上。

怦地一聲巨響,象稻草人一樣飛起不,摔出數丈之遠!竟生生把一棵杉樹攔腰撞斷!

“小四!”喻守業驚叫一聲,搶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朗四驚魂未定,撫著腫得半天高的臉,怔怔地盯著他,張嘴,吐出兩顆牙齒,詫異地問:“梁亦風?”

他絕不是王爺,王爺脾氣再壞,也從來不曾對手下痛下殺手!

剛才這一拳,簡直就是想要他的命!

“王爺……”另兩人條件反射地衝到慕容鐸身邊。

喻守成劍眉倒豎,捋起了袖子:“是不是白雲遏這小子搞鬼,在府裏設了埋伏……”

話沒說完,“梁亦風”三個字,已清晰地傳進了耳中。

他一呆,袖子捋到一半,唬地往後跳了半步:“你,究竟是誰?”

早聽說過梁亦風易容天下無雙,但做到如此神似,竟連他們這邊近身侍候了五年的隨從都能瞞過,也太神了吧?

慕容鐸神情狂亂,一聲不吭,上來就打。

喻守成隻覺勁風撲麵,他有了準備,立刻腳跟一旋,身子後仰堪堪避開這一掌。

相貌可以假扮,但武學內功卻不可一蹶而就。

“咦?”喻守成接了他一掌,已知是慕容鐸,越發吃驚,停了手喝道:“王爺,我是喻二呀!”

慕容鐸兩眼發直,嗆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悶不吭聲攻了上來。

他胸中鬱著一團烈火,熊熊地燃燒著,如果不做點什麼發泄出來,幾乎要把他燒成灰燼!

即使心中仍有疑惑,見了這柄寶劍,也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