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當著本王,有壓力,謊話編不出來?”

正說到這裏,朗四忽地推門而入:“王爺,娘娘召你入宮。”

“知道了。”

“徐公公在外麵等著呢。”朗四垂著手,恭敬地道。

慕容鐸不耐煩地蹙起眉:“什麼要緊事,偏挑這個時候?”

“今兒十五,想必是找王爺一起去報國寺上香。”朗四小心地猜測。

“在這等著,本王回來再接著談。”慕容鐸扔下一句話,轉身揚長而去。

白雲遏愣住。

整間書房就剩他一人,天語草安靜地在一旁盛放幽香,這究竟是天賜良機,還是挖了個陷阱給他跳?

猶豫了一陣,他還是快步走到窗邊,沿著花盆底部,在不顯眼的地方,掐了幾片葉子小心地包好,藏進懷中。

他別無選擇,即使明知是陷阱,也隻能鋌而走險。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很難熬,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日影一寸一寸地西斜,月亮一點一點爬上來,他卻隻能如困獸一般在房中來回踱步。

“吱呀”門開了,喻守信走了進來:“你還在呢?”

“不是王爺讓我在這裏等的嗎?”白雲遏反問。

他倒是想走來著,自忖沒有強行衝出王府的實力。

受傷事小,萬一惹惱了慕容鐸,不說三五年,關上一二個月也得把莊然急死呀!

“眼線來報,此時李益帶著銀票堵坊去了。”喻守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王爺今晚宿在宮中,回不來了。你,回去吧。”

白雲遏語帶興奮:“太好了,這麼說幕後主使浮出水麵了?走,看看去!”

“等等,”喻守信攔住他:“這件案子,王爺已交給二哥處理,命你暫時回避。”

“為什麼?”白雲遏一臉驚訝:“因為我撒了個不高明的謊,就徹底否定了我?這也太荒謬了吧?”

喻守信看著他,歎一口氣:“雲遏兄,太子案,令兄牽涉在內,你果然一點也不知情嗎?”

“你說什麼?”白雲遏呆住。

“李益去了侍郎府,出來後神色已是兩樣。”喻守信挑起了眉:“你說,除了白侍郎,誰還能大手筆地甩給他數千兩?”

“不,我不相信!”白雲遏臉上顯出即驚且憤怒的表情,猛地推開他,轉身往外衝。

喻守信緊隨其後:“雲遏兄,你千萬不要衝動呀!王爺若知道是我透露消息給你,我就死定了!”

“放心,我絕不會連累小五兄弟!”白雲遏說著話,人已去得遠了。

喻守信目送著他消失,停下來:“雲遏兄,對不住了。”

“小五,”喻守成慢慢踱出來,攬著他的肩:“不錯呀!這幾年生意場沒白混,活脫脫就是一狐狸呀……”

“去……”喻守信掙脫了他的手:“你們都要做好人,這會子倒來消遣我?”

喻守成嘻皮笑臉地來摟他:“二哥不是吃飽了撐的,逗你玩玩嗎?走走走,看戲去……”

弄玉小築,水榭。

莊然坐在石凳上,背倚著石欄,微低著頭,睡得正香。

蘇解語拿了件外裳,踮著腳尖過來,輕輕給他披上,正要退開,忽見地上亮光一閃。

揀起來一看,竟是塊狼形玉佩,觸手溫潤,就連她這種完全不懂玉的人都知道,絕對是塊上等美玉。

她忙從針線盒裏找了幾根紅色的繡線,細心地打了根絡子,將玉佩穿好後,正要放回莊然的身上,忽見雪球的眼睛動了動,竟似要醒。

她趕緊把玉佩隨手掛到自己頸間,三步並做兩步過去,把它抱了起來,快步離開水榭,走進滿院繁花的園中。

雪球長長的眼睫眨了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噓……”蘇解語搶在它出聲之前,急急豎起手指放在它的唇上:“別叫,少爺昨晚一宿沒合眼,這會子剛睡著。”

不對,狼王令怎會在她身上?

雪球驀地豎起了全身的毛皮,滿懷敵意地瞪視著她。

“小家夥……”蘇解語輕撫它的頭,柔聲道:“在哪裏頑皮受了這麼重的傷?看,疼死了是吧?”

雪球猛地把頭一偏,後腳一撐,想要從她懷中跳出,無奈傷重無力,竟隻抖了抖毛發。

蘇解語以為它跟她玩鬧,親昵地捏著它的鼻子,吃吃而笑:“小東西,撒嬌呢……”

誰跟你撒嬌,快把狼王令還給我!

雪球拚盡全力,站起來去叨她胸口的狼王令。

“嗬嗬……”蘇解語縮著脖子閃避,笑道:“好癢……”

又軟語嗔道:“不要舔,這是玉佩,不能吃的啦!”

一人一狼歡快地在草地上玩鬧,翻滾,銀鈴似的笑聲清清脆脆地回蕩在月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