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又如何,若不是日日折騰我,我何須還要花那些個銀兩去文老醫正那治傷,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就你如今這副鬼樣子,還以為金陵侯府的公子會看上你,簡直癡人夢”。一連兩次的斷骨重續,讓玉佳嫻痛不欲生,見到眼前的這個難成大器的妹妹哪裏還有什麼好話。
聽到玉佳嫻滿是諷刺的話語,玉寶瑩快步走上前就要和眼前依舊衣著亮麗,對著下人麵帶三分微笑的姐姐廝打起來。誰知剛走上前,便被玉佳嫻身邊站著的丫鬟碧桃給抓著扔到了一邊。
玉佳嫻望著那頭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抹著厚重脂粉的玉寶瑩,眼中劃過一絲不屑:“眼下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同你這個一輩子扶不起的阿鬥在這胡鬧,你還是接著去西院做好你的本分。這次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以你如今的名聲怕是想嫁出去都難,將來我若出頭,定然會給你安排一戶富戶人家,保你衣食無憂。可你若是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連你這個妹妹都不認了”。
完,玉佳嫻便帶著人離開了東院。
“富戶人家······”
對於從被李氏灌輸將來一定要嫁入高門最不濟也要是官家子弟的玉寶瑩來,玉佳嫻的話無疑刺激了她的神經。出了頭卻把妹妹嫁給低賤的商戶,玉佳嫻,你有種,玉寶瑩咬牙望著拿著一個布包離去的玉佳嫻,眼中滿是陰鶩,
夜已入深,玉府的家廟後園之中,昏黃的燭火之下,一名身著粗布臉色發白的中年婦人扶著腰躬身於眾多的雜物之中,辛苦的勞作讓婦人的手上已經有了許多的水泡。一雙手紅紅腫腫,慘不忍睹。一件件散發著酸臭味的衣物讓婦人幾欲作嘔,又不敢扔在一邊不理會,看了一眼那邊仍然燭火閃爍的房間,隻能捏著鼻子滿頭苦幹。
不知過了多久,婦人終於將一大盆的衣物洗淨雙手扶著一邊的木柵欄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全然熄滅的燈火,舒了一口氣。步履闌珊的走回了一間隻有一張床一麵鏡子以及一隻被蟲蛀了的箱子的房間。
婦人走到那隻十分陳舊的箱子麵前,將木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袱,掀開包袱兩邊的布條,裏麵出現了兩隻布偶,在布偶上已經插上了上百根尖利的銀針。布偶上的背後分別寫著“烈雲婉”和“玉如歌”兩個名字,婦人將放在一邊的包袱打開,從裏麵抽出幾根針就往上麵狠狠的刺去,一邊刺,一邊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
終於在布偶上再也插不下針頭的時候,婦人停下了手,將布偶重新放回了木箱之中,而後走到房中的那麵銅鏡前,望著銅鏡內憔悴不堪的臉,婦人捂住臉痛哭失聲。
銅鏡中,婦人滿臉肥肉與斑點的麵容在淚水的衝刷之下顯得越發的醜陋。裏麵照出的影像赫然是被發配到家眯反省玉家的正室夫人李氏。
話這人分三六九等,這來玉家的家廟的人亦是如此。來祭祀祈福,求拜祖先的自然是上等人,幹淨整潔的廂房好生伺候著,其次是反省數日即日就會被送回府的,被安排在了前院的上房,一日三餐有人照料,每日閑來抄抄佛經,拜拜先人即可,若是上麵有人特殊安排了,自然也是少不得吃一番苦頭的。最後是那些一輩子都隻能呆在家眯的,這些人每日洗衣做飯,刷馬桶,到最後還饑一頓飽一頓。若是敢反抗的,家眯看守的粗使婦人以及五大三粗的壯漢自有辦法收拾。
原本擺著玉家家族族長正室夫人架子李氏是趾高氣昂的走進這間家廟卻沒想到不到半月,自己落到了眼前這般的境地。
來到家廟的第一,因著這李氏的身份,看守的人確實是安排了敞亮的房間,好茶好飯的伺候,受罰的人更是對李氏恭敬有禮。可到了兩後的深夜裏,原本還在做著娘家大哥走出牢獄,官複原職,自己被老爺玉正鴻親自迎回家的美夢的李氏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開始了沒日沒夜幹粗活的苦難生活。
剛開始李氏還會吵鬧,可家廟內看守的手段實在了得,三不五時一頓毒打,更兼有底下看不慣正室跋扈的婦人的連番捉弄。李氏沒兩就熬不過了,拿出銀兩央著從家眯回府的人去給大女兒玉佳嫻送信,讓她找柳妃娘娘,找三皇子·······總之就是要想辦法把自己弄回去。沒曾想,被人察覺了,偷偷摸摸帶來的銀兩首飾被人盡數收走,連帶光鮮些的衣物也被人搶去,李氏身上變得身無分文。如今的李氏每日不亮就要起來砍柴挑水,回來還要洗衣做飯,甚至還要刷馬桶倒夜壺。
出身相府的李氏何曾受過這等苦楚,幾次想要裝病躲懶,可次次都被人識破,少不了又是一頓毒打。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李氏在這間玉府的家卯中可謂吃盡了苦頭。李氏是夜夜盼著有人來將自己接回府,在心中更是暗暗發誓,回到府中定要揭了這些人的皮。可沒曾想,人沒盼來,卻盼來了烈氏被升為平妻,即日帶著嫡子嫡女前來祭祀祖先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李氏瞬間懵了,瞬間明白了為何這家眯的人敢對自己這般的無禮,李家敗落了,自家的老爺壓根就沒打算過要把自己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