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數日過去,玉府內外忙忙碌碌,隻因再過七便是玉家四姐與錦親王府的世子爺大婚的日子。現如今,閑月閣的事就是玉府裏麵頂的第一要務,上至府裏麵的主子下至下麵的這些丫鬟廝,都雙眼望著閑月閣內的動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在這半個月多中,如歌都貓在閑月閣中每日做做衣衫,陪陪娘,偶爾還要溜溜狼,生活十分愜意。
老夫人鄭氏雖然還沒有完全從李氏那一記重腳裏緩過勁來。但還是打起精神頭指揮著七嬤嬤準備著後前往家廟祭祀的事。當然也不忘叮囑七嬤嬤先同家廟那塊兒打好招呼,屆時某些不該出現的人不要讓她出現。
相較其他院子裏麵的忙碌熱鬧,東院這邊就顯得落寞多了,所謂人走茶涼,李氏一去不複返,整個院子裏麵看不到幾個伺候的人。
在李氏走後,李氏所生的嫡出二姐玉寶瑩的日子過得很是淒慘,一日三餐吃的是殘羹冷炙,丫鬟婆子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衣衫壞了都沒人搭理。沒過多久便已經是妝容慘淡,臉上的那幾塊傷疤也因為沒人替她整理變得越發的明顯。
原本在受了兩冷遇之後,玉寶瑩便到玉正鴻麵前鬧著要去找自己的母親李氏回來處置東院這些不長眼的狗奴才。誰承想,父親玉正鴻一聽到到母親李氏的名字竟然直接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看著滿院子人的各種冷眼,玉寶瑩此時全然明白了,這玉府的變了,自己能頤指氣使,呼風喚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回到自己的廂房裏嚎啕大哭一陣之後,為了不至於無顏見人,玉寶瑩隻能拿著李氏平日裏留給自己的一些體己,討好東院如今的管事嬤嬤,央著她給自己一個得力的丫鬟,整理整理妝容,而後便去了西院當起了孝子賢孫,如同玉靜雅在府中對李氏一般,給老夫人端茶遞水,捏要捶背,隻希望得到老夫人的憐惜,看重自己一些。在眾人看來玉寶瑩已經變成了一直家養的雀兒,被理順了毛,老實多了。
西院的寧福堂內,玉寶瑩笨拙的為老夫人捏著肩,手上的力道不一,輕重不分,捏得老夫人是直皺眉頭,莫看玉寶瑩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實際上就是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主,平素家中的一切都是李氏與胡嬤嬤一手打理的,哪裏真的會伺候人。再加上玉寶瑩三不五時的提起李氏,想讓老夫人開恩將李氏送回來,幾日的乖巧不但沒能引來老夫人的憐愛反倒多了幾分厭煩,揮揮手便讓玉寶瑩退下。
一臉鬱色的玉寶瑩方才走到了西院的轉角,卻見玉如龍正拿著一根白玉簪子正打賞給府裏麵的一名麵貌清秀的丫頭。而那根簪子是那般的熟悉,那分明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不由氣憤的衝上前去,一上去就揪住玉如龍的頭發不放。
“玉如龍,你這個偷兒,竟敢偷我的簪子!看我不收拾你”
這玉如龍原本在外結交的就是些遛貓逗狗的主,花起錢來沒數,不夠了便從老夫人與江姨娘處尋摸。隻是最近老夫人的手頭似乎也是不十分寬裕的,隻從手裏挪出了幾兩給了玉如龍。這對於一貫花錢如流水的玉如龍來如何夠使。
玉如龍與玉寶瑩從就是死低頭,見東院一幹的伺候的丫鬟廝都被自己的娘親撤走了,便乘著玉寶瑩不注意的空當,偷進了她的閨房,用細細的翹鉤子撬開上鎖的櫃子,一陣翻找。沒多久便找到了玉寶瑩壓在箱子底下的首飾,眼下正準備拿出去典當了換些銀兩花花。眼見著被抓了個現形,玉如龍卻絲毫不覺難堪,迎上前便與玉寶瑩對打起來。
玉如龍原在老夫人的溺愛之下長大的,是個十足的混不吝,從前因為李氏的這個嫡母在,還不敢過於放肆,如今江姨娘已經早早就告訴了他,這李氏到了家廟裏麵這輩子都回不來了,此時此刻哪裏還會下輕手,抓著玉寶瑩左右開弓,臉上打的發紅發腫之後又一腳踢在地上,狠踹了幾腳。
“傻貨,你還以為你是從前那個玉家的嫡出二姐那,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破落戶,也敢在爺麵前逞威風,簡直不自量力。下次再敢對爺無禮,照今日的章程,再給你一頓好揍。”
“我呸!”玉如龍衝著地上半爬不起來的玉寶瑩吐了一口痰,拎了拎身上的錢袋,對著身邊的丫鬟親了一下嘴,便揚長而去。
立在一邊的俏丫鬟見玉如龍走了,也沒上前來扶地上的人一把,拿著漂亮簪子扭著身子也走了,留下玉寶瑩一個人在地上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周圍經過的丫鬟廝都走了好幾撥,玉寶瑩方才收了聲,將身上的釵環都盡數取了下來,心翼翼的放進懷裏。
滿麵淚痕的玉寶瑩回到東院,遠遠的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走上前,看到果真是自己的大姐玉佳嫻之時,瞬間變成了被點燃的爆竹,炸開了。
“玉佳嫻,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回來,我問你,金陵侯府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麼要瞞著我?就因為你的隱瞞,現在舅舅和外祖父都下了大牢,都是你這個賤人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