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營有一些驍騎,不但會馬上劈斬,還會騎射,他們逼去,然騎弓對對麵威脅不大,而他們的火銃犀利,隻要被他們銃彈打中,非死便傷。
一時間,己方哨騎紛紛惶恐,都不敢逼近那些官兵哨探的身旁,似乎己方的大軍,就被對麵幾十騎壓製住一樣。
張獻忠等人又是驚訝,又是憤怒,喝令更多的精騎上去,數麵包抄。
果然人多了,對麵的官兵哨探就跑了,他們人人一人三馬,加上騎術精湛,又熟悉本地的地形,很快就跑個沒影,義軍哨探追之不及。
“怎麼回事,不是睢寧隻有鄉勇,他們怎麼會有馬隊?”
革裏眼賀一龍眼睛不行,但耳朵非常靈,他就怒喝道:“還有這種古怪犀利的火器?”
他瞪著眼道:“老子以前也繳獲過一隻不用火繩的自來火銃,打五下,至少有三下不響,對麵的火銃怎麼響個不停?”
眾劇賊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們從官山橋過白馬河,西北三裏有大寨子,依山麵水,道從寨東麵一裏外北上,似乎離這邊四裏處彙入靈璧往睢寧的官道。
此時追擊的哨騎有人回報,離此五裏又有山嶺,就在官道的西側,山上已有官兵列陣等待,他們窺到“睢寧練總楊”的旗號。
還有人回報,從那處山頭東北去五裏,白塘河邊本有橋,但現在橋撤了,大軍無法過河。
因為那白塘河似乎從黃河邊流來,河內淤積非常嚴重,人馬會陷進河內,特別挑扛糧草輜重的廝養隊伍更不用。
張獻忠等人更不可思議,官兵列陣等待?這些鄉勇,是要與我大軍在那山頭處野戰?
他們不知該什麼,紛紛策馬在道上奔馳,往那處山頭而去。
途中他們看了近邊那大寨子一眼,又是背後有山,周邊湖蕩水塘的結構。
張獻忠等人寧打州城縣城,也不打這種鄉間土豪。
很快他們奔到官道,再奔一裏多,果然官道西側不遠就有一座山,遠看山上有紅土堆,似乎還有寺廟。
因為早前數十騎就在山坡上,張獻忠等人也不敢冒冒然站在官道上看。看官道東側是大片的鹽堿地,幹硬結實,長滿荒草。離官道二百步左右,還有一個隆起的山包。
眾人就奔到那個山包上看。
舉目看去,果然對麵山頂上,一杆鮮紅的大旗飄揚。
頂上還站著一些披著紅鬥篷的鐵甲兵,就讓張獻忠等人心中一顫。
好在這類鐵甲兵不多,張獻忠等人看到的人數隻有幾十個。
離山頂約二十步的山坡處有一道土牆,遠遠看去非常不顯眼,張獻忠等人估計還沒有一丈高。
讓人感覺奇怪的是,土牆東、北、南三麵似各有一道缺口,恐怕寬有十步之多,一些穿青衣的人影此時坐在缺口處,拿著盾牌長矛等兵器。內夾一些穿著紅衣的人影,可能是軍官頭目什麼。
張獻忠等細算他們的人數,三個缺口估計各坐五十人左右,再他們後麵的山坡又坐四堆這樣的人。
左金王賀錦沉聲道:“三個口,有六百人。”
精騎奔騰,源源傳來對麵的具體情報,那土牆前有壕溝,似乎有兩道,牆下一道,隔五步外又有一道。
但他們雖然傳來消息,具體壕溝樣子卻是不清。
坡上有官兵哨騎,他們有犀利的火器,缺口後還有弓箭手,他們騎在馬上與步弓對射,那是找死。所以基本上也是在官道看著,最多往山坡上跑個幾步。
他們傳來消息,土牆上有孔洞,可能是架設鳥銃什麼之用。
張獻忠等人又看這山的左右,西北有寨子,土牆基本接到寨牆上。
西南有河流,沿河邊布滿了湖蕩水塘,一直到山邊。
眾賊目光深沉,老回回慢條斯理道:“咱估計他們人數不到兩千,官兵的軍伍老子清楚,最多一半火器一半刀盾長矛。他們一些鳥銃兵可能掩在牆後,但人數不可能超過六百。坡上頂上一些馬隊,最多也就是一百多騎。”
張獻忠喃喃道:“他們開這三個口,什麼意思?”
他性情多疑,尋常人一見啞然失笑的設置,他反感覺詭異,疑神疑鬼起來。
眾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對麵練總腦缺,但他敢出城野戰,明顯又是有備而來,就不可能犯這等低級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