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望著對方眼底的光,裏麵清楚的倒映著自己的影子,仿佛滿天星辰,耀眼的讓她舍不得移開視線。
李天嘯在她終於想開口之前,阻止了她:“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猶豫什麼,阿輕,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並非無心,為何……你不願意?你別急著拒絕我,如果這次能夠鬥敗劉太後……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等那時候,你師父的仇報了,身無牽掛的時候,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楚輕眼底有星光閃過,轉瞬即逝,她嗓子啞的說不出一句話,胸口像是壓著千斤石,可她突然就想到了許老大先前絕望崩潰的眼神,也許,從始至終,都隻是她站在原地踟躇不動,而他卻在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
楚輕突然抬起手臂,擋在了眼前,許久,她聽到自己啞著聲音說了一個字:“……好。”
楚輕沒敢看李天嘯的眼神,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立刻就答應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就沉淪了,隻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可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她到底在怕什麼?
如果師父的仇抱了,在同意之前,她會告訴他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如果他願意接受自己,那麼她就接受;即使以後他做不到,那麼……她就會離開,隱姓埋名,像師父一樣,在一個小地方當一個仵作,一別兩邊,再也不見。
可在此之前……她想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楚輕沒有抬頭,可李天嘯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驟然急促的呼吸以及難以言喻的激動,讓楚輕也忍不住笑開了。
許老大後來醒來之後,親自交代了所有,正如嚴胤先前所言,他先是說通了苗氏,隨後因為偷聽到了談話,告知了許老大,隨後苗氏與嚴胤先合夥動手,最後許老大才一咬牙狠下了心。
翌日聶知州當堂宣判,嚴胤、苗氏、許殿文謀財害命,罪大惡極,判秋後問斬,嚴匈知情不報,判了流放。
姚宗平處理完事情已經是兩天後了,他們同寧老爺辭行,寧老爺也感慨不已,“這次的事,多虧了姚大人,否則……怕是老夫人真的要冤死了。隻是那許家老大……哎,著實……”
寧老爺終究再也說不出指責的話。
許老大在大堂上暈倒之後,身體竟是一****衰敗下來,寧老爺昨日宣判的時候過去看了眼,竟是一夜蒼老了十多歲,明明還是精壯之年,瞧著竟像是六七十歲的老者,瞧著竟是再生不出半分責備。
他做了錯事,也受到了懲罰。
姚宗平搖搖頭:“這次還是多虧了這位蕭夫人……若非她堅持,怕是還……”
姚宗平也感慨不已,隻是可惜了這次的功勞又便宜了聶老兒,可是到底這次對方沒耍花樣,算是給許氏報了仇,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等一行人告辭出來,姚宗平轉過頭看了看,發現沒看到梁玉:“梁老爺呢?”
陸桓道:“梁老爺在幫著處理許家的事,趙恭打算把那十箱金銀全部捐出去蓋學堂以及別的善事。”
姚宗平半晌沒說出話,歎息一聲,隨從楚輕等人開始往遠河鎮走。
這一路誰都沒有說話,心情也格外的沉重,隻是到了遠河鎮,楚輕看對方的心情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幽幽開口:“姚大人,還有最後一件案子。”
姚宗平本來正感念,突然聽到這一句,表情像是被噎了一下,幽怨地看著楚輕:“蕭夫人,你怎麼就能這麼敗興呢?”
楚輕笑眯眯道:“姚大人這是打算耍賴?”
“怎麼會?”姚宗平立刻搖頭:“像本官這樣一言九鼎的人可不多了,既然答應了你,自然說到辦到,現在這不是還有一件案子麼,等三件事了了,本官肯定告訴你……那誰的下落。”
楚輕深深看了姚宗平一眼,“希望如此。姚大人不要企圖欺騙我,否則……”
楚輕沒繼續說,隻是那笑眯眯的模樣,讓姚宗平抖了抖,莫名想到了笑麵虎。
肯定是自己看錯了,這蕭夫人一個嬌滴滴的夫人,應該不會發現自己到時候是打算隨便說個地方騙她的吧?
隻是姚宗平沒注意到楚輕視線在落在他身上之後,隨即不動聲色的看了陸桓一眼之後,才緩緩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