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道:“不,我這次是跟著姚大人前來認地方的,如今我是原告,你是被告,還是不要有什麼牽扯的好。”梁玉幾句話就直接把話扯開了,“如果這次的確是我冤枉了許家,事了之後,我願意跪在許府十日負荊請罪,大堂兄如果沒做虧心事,沒必要攔著我們。畢竟,確定凶手,需要證據。”
梁玉這句話,聲音不小,本來許家這些時日就是青州的熱門話題,他們一過去,眾人就圍了過來,梁玉這三兩句話一落,眾人點頭附議:“對啊對啊,如果沒做虧心事,幹嘛怕官府的人去查啊?”
許老大的臉色極為難看,可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我自然光明磊落,既然如此,那就進去吧,管家,去把二老爺三老爺四老爺都喊過來,想問什麼,今個兒就問個清楚,希望這次之後,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許府了!”
楚輕笑笑卻是沒說話,下次來不來,可就不是他說了算了,上有張良計,下有過橋梯,他如此,反倒是更省得她麻煩了。
姚宗平也是眉開眼笑的,他倒是絲毫不怕下次來不了,有蕭夫人在,讓她想辦法就好了嘛,哎,可惜不能把人拉來當遠河鎮的師爺,否則,他這縣令,以後絕對輕鬆的不行啊。
楚輕並不知道姚宗平的小心思,她隨著眾人進了許家之後,視線就不動聲色的開始在經過的每一處,以及每個人身上掃過去。
不過,大概是許老大把許家整肅過了,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的人。
因為有梁玉在,許老大倒是不敢隨便找個地方糊弄他們,帶著他們去了後宅許氏死之前一直住著的闔歡院,楚輕到了院門前,瞧著那三個字,筆鋒銳利,倒是一手的好字,她停下腳步,看了眼,隨口問道:“這是找哪位大家提的嗎?”
許是她的話太突兀,一旁的管家笑道:“哪兒啊,這是我們大老爺提的。”
隻是他剛說完,就被許老大看了眼,管家連忙往後退了退,不敢多話了。
楚輕的視線在許老大那裏多看了幾眼,“許大老爺寫的一手好字。”
許老大沒認出楚輕,“這位是?”
姚宗平立刻道:“我們縣衙的師爺,怎麼有問題?”
許老大一聽是官府的人,皺皺眉,沒說話。
楚輕聳聳肩,繼續跟著走了過去,姚宗平覺得這蕭夫人絕對不會沒事兒問這個幹嘛,錯開兩步,往後退了退,回頭衝著楚輕擠眉弄眼,楚輕沒理他。
姚宗平抹了一把鼻子,訕訕的繼續走了,什麼啊,有什麼線索先說給他聽聽怎麼了?也許他也能分析分析不是?
許氏的院子很簡樸,院子裏種了不少的果樹,各式各樣的都有,與那些純碎賞花的並不一樣,她瞧著一處李子樹,問前麵走著的管家:“府裏可有小輩喜歡吃李子?”
管家剛想回答,可想到先前許老大的臉色,偷偷看了眼,看許老大沒反對,這才道:“是三小公子喜歡,老夫人疼孫子,就種了一些,每年熟了之後,可熱鬧了。”
楚輕點點頭:“許老夫人有心了,畢竟,連院名都取意‘闔家歡樂’,看來很喜歡兒孫承歡膝下。”
楚輕這話一落,前方本來正走著的許老大腳步驟然一頓,隨即不動聲色的繼續,可楚輕還是察覺到了,這才收回視線,不再多言。
這院名既是這許老大所提,筆鋒銳利,的確是一手好字,隻是前麵兩個字還很有耐心,最後一個字尾端似乎帶了不耐煩,力氣不足,稍顯欠妥,生生破壞了那三個字。
看來這許家看似和睦,裏麵……還真的是大有文章啊。
一個提字的人,竟然不知道這院名的深意,著實有意思。
這許老夫人的院子三進三出,一直走了很久才到了最裏麵,許老大站在門口,不願意再往裏麵走:“這裏就是母親生前居住的處所,她……去之前,也是歇在這裏,你們想去看,就去吧,隻是裏麵的東西,不要亂動。”
姚宗平道:“這個自然,許大老爺不跟著進去?”
許老大表情僵了僵,搖頭:“不必了,我在這裏等你們就好。”
梁玉咬著牙,越發覺得這許老大有問題,他生母的房間,怎麼就這麼怕進?是不是心虛?
不過被楚輕拽了一下,倒是梁玉沒說什麼,靜靜垂著眼,跟著姚宗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