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內室,頓時就有一股不怎麼好聞的藥味撲鼻而來,房間的窗戶緊閉,整個房間很暗,沉悶得緊,可見度也不怎麼高。
楚輕皺皺眉,梁玉氣得差點沒罵出來,可到底怕壞了楚輕的事,隻是大步走過去,猛地把各個窗戶都推開了,頓時一股涼風襲來,憋悶的感覺少了不少。
梁玉別看是個大老爺們,可這心思還挺多愁善感,瞧著這內室,就紅了眼圈。
“姑母生前極喜這處,自從買了這宅子,就一直住在這裏,有很多年了,以前這苑子叫多福院,後來姑母給改了,我那時候以為還有很多時間能與姑母相處,所以每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待很久,也怕幾個堂兄的介懷,不敢多留。事發之前的一兩個月,我若是能……能……”梁玉哽咽一聲,話卡在喉嚨裏,有些說不出來。
楚輕道:“人各有命,梁老爺也不必如此,相信許老夫人定沒有怪你,畢竟,她臨死之前,最希望的……應該是有人幫她找到凶手,到底是誰這般狠心?竟然能對她下如此毒手。”
梁玉抹了一把臉:“你說得對,可有發現什麼?”
楚輕繞著房間開始轉了起來,不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隻是這內室似乎是被打掃過,除了房間裏殘留的藥味,其餘的收拾的極為妥當。
楚輕最後站在了床榻前,床鋪鋪的整整齊齊的,隻是……上麵全部都是新的,沒一樣是舊的。
楚輕與姚宗平對視一眼,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想法,這許家老大,絕對知道些什麼,或者他在害怕什麼,否則,為何要把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換了?
楚輕朝姚宗平點點頭,姚宗平清了清嗓子,大著嗓門道:“許大老爺,先前服侍老夫人的婢女嬤嬤可還在?本官要詢問幾句話。”
許老大的聲音在外麵隱約傳來:“怕是不行了,母親身邊的幾個嬤嬤在母親去了之後,就領了一筆銀錢回鄉養老了,至於那幾個婢女,她們沒有照顧好母親,已經被發賣了。”
姚宗平饒是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冷靜,可還是氣得差點爆粗口,可到底是被陸桓給按住了,深吸一口氣,幹脆一屁股坐在那裏,不說話了,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動手去揍人。
楚輕倒是冷靜多了,她朝著門口的許老大繼續問道:“這房間裏的東西,似乎都是重新換過的,是以前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嗎?”
許老大應該是早就找好了說辭:“母親生前的那些東西,大多是她極為喜愛的,我怕擺在這裏會損壞了,所以,讓人都裝好收了起來,以防損壞。”
楚輕道:“哦,那不知道我們可否看一眼?”
許老大這點倒是沒反對:“……自然可以。”
楚輕聽到這四個字,搖搖頭,也不抱希望了,畢竟,既然對方肯讓他們看,怕是這些動過的東西已經並無異樣了。
一行幾人走了出去,一無所獲,楚輕經過許老大身邊時,明顯感覺他比先前引路的時候輕鬆多了,表情也帶了幾分小模樣,“我給你們帶路,東西在庫房,沒有我與管家的鑰匙,是不能打開的。”
姚宗平氣呼呼的大步走在前麵,陸桓在跟他說著什麼,隻好由楚輕來說了:“有勞了。”她邊走邊像是無聊攀談一般,“許大老爺支撐起這個家,挺不容易的吧?”
許老大點點頭:“……嗯,的確是不怎麼容易。以前母親當家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當了,才知道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自己過問,剛開始的時候,頻頻出錯,好在現在已經習慣了,也有不少老人幫忙,很是得心應手。”
楚輕笑笑,話題轉的很是突兀,仿佛想到哪兒問道哪兒:“聽說三老爺的身體不怎麼好?到底是什麼病來著?”
許老大愣了下,半晌,才道:“不清楚,是去年開始突然發病的,就是渾身沒力氣,整日的嗜睡,到後來病的都脫了相了,找了不少的大夫過來,都沒尋得原因。”
“所以,你們就去找道士幫三老爺驅鬼了?”楚輕問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許老大的表情,所以,很清楚的看到許老大在聽到自己的話時,臉色微微變了變:“你、你們怎麼知道?”
楚輕狀似不在意道:“這幾日閑來無聊,就是挺八卦了,是傳聞?”
許老大搖頭:“不是……當初,的確是沒考慮周到,被母親罵了一頓之後,就再也不敢了。”
楚輕補刀:“是不敢了,不過卻是生前,這死後不還又找道士驅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