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從戰場上活下來,沒有一個貧民會相信這樣天真的想法。
或許是貧民常年的直覺感應到了什麼,今晚所有貧民都很安靜。唯獨格瑞斯的旁邊不斷響起一陣陣怪異的摩擦聲,讓他的思緒難以集中。
以往早早就閉眼睡下的獨臂男人,居然在用營帳上搭著的亞麻布不斷摩擦著他的木棒。
應該是獨臂男人感覺到了格瑞斯的目光,瞥了格瑞斯一眼,繼續用唯一的手臂摩擦夾在雙腿內的木棒露出的一頭。過了好長一會兒,他才壓低聲音:“等會兒,隨意選個方向,跑吧!”
雖然獨臂男人話裏的信息不多,卻也讓格瑞斯嗅到了一絲逃脫的希望。即便對方隻是隨意一句,格瑞斯也開始準備麵對即將到來的機會。
準備,可能就有機會。不準備,有機會也變成沒機會了!
說是準備,似乎很正式。其實格瑞斯能做的,就是記好棚子裏其他貧民的位置。一旦發生混亂,他才能在混亂的貧民中衝出去,爭取到那一絲逃離的機會。
營地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但注意周圍動靜的格瑞斯已經發現營地裏腳步聲比以往更加頻繁。而營地內巡邏的增加,也就預示著某種變故的出現。有變故,才有機會!變故越大,機會也就越大。
壓下心中對斷臂男人的一絲好奇,格瑞斯開始按照記憶中營地的布局完善自己逃離的計劃。衝出窩棚後,他要麵臨的風險更大,自然要在路線上做更多的安排。任何可以被他利用的東西,可能都會避免一次死亡危機。
窩棚外的腳步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來回數次後突然發生了變化。格瑞斯雖然不能明確說出腳步聲發生了什麼變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腳步聲已經變化。
腳步聲變了,外麵巡邏的人必然也變了!
格瑞斯很相信自己的聽力和感覺,扒開壓實的泥土,緩慢地揭起窩棚上搭蓋的亞麻布。他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響動,不僅僅害怕引起巡邏者的注意,更是提防著窩棚內的其他貧民。他不想再等待混亂的發生,如果不盡早準備,對方完全掌控營地,就沒有了絲毫機會。
一個手掌按在格瑞斯的肩頭,巨大的力量居然壓得他無法動彈。雖然沒有回頭,格瑞斯也知道是獨臂男人按著他的肩頭。現在營地裏巡邏的士兵已經出現變故,他根本就不敢發出聲音,隻能任由獨臂男人按在那裏。
肩頭上的按壓不過幾息時間就撤去,黑暗中傳來一句幾不可聞的話:“等!”
巡邏的腳步聲依然在窩棚外來來回回,就算格瑞斯也是在十幾次後才發覺到巡邏對的路線已經改變。他們似乎在慢慢向營地中央的位置貼近,或許就打算衝擊最中央的營帳。
發覺巡邏隊產生變故的自然不可能隻有格瑞斯,營帳內的士兵也個個都是從戰場上爬出來的,都有這份機警。他們之所以沒有任何動靜,自然是在等待最好的伏擊機會。對方的目標顯然是中央處的士兵隊長,在對方到達之前,就是他們布置手段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