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格瑞斯過著吃穿不愁的生活,對自己的安危反而越加擔憂。在他十幾年生命感悟裏,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能夠調動軍隊,並且強行將領地內貧民征兆為士兵的,隻有領地內最有權威的領主。而素來沒有仁慈之名的領主,根本不可能白白地供養這些卑賤的貧民,必然是抱有明確的目的。
回想起在城中聽到的關於領主和其他貴族的矛盾,格瑞斯希望那些傳言都是謠言!打仗可是要死很多人的,特別又是他們這些貧民。如果領主強征他們是為了做戰場上的炮灰,那他們幾乎就不可能再活著回來。
“一切美好的渴望,果然都隻是幻想。”
格瑞斯和其他貧民被一隊士兵趕著,向領地東方挪動。不知道領主手下的這些士兵耗費了多少精力,居然征集到了數百人。這些幾乎弱不禁風的貧民行動遲緩,但提前出發還是能夠趕上領主的戰爭。
領主似乎已經派遣了先鋒隊,一路上都沒有強大的野獸來搗亂。
走走停停,一連過去二十三天,隊伍的前方突然出現幾具殘缺的屍骨。
“從殘破的衣甲判斷,其中有一具屍骨是領主大人的親衛……”看押貧民的士兵即便在戰鬥方麵可能不怎麼樣,但絕對會非常了解領主軍隊情況。看到領主親衛的殘破衣甲,已經能夠猜測到領主的親衛遭遇了敵軍,至少已經發生了戰鬥,甚至已經陣亡。
這些士兵沒有從殘破屍骨中確認死者身份的能力,卻已經從其中透露出的大概信息震懾,決定就地駐紮。
按規矩,領主之間的爭鬥幾乎不會引發大規模的戰爭。因為在寬廣的大陸,人口也是一種緊要的資源,是領主增加軍事實力的重要底蘊。沒有哪位稍有遠見的領主真的會,毫不顧忌平民和貧民的死活。
所以,按照慣性思維,這一次雙方領主依然應該各自征兆一堆貧民,並在戰場上由敵對領主挑選上場的人選。被對方領主挑選到的貧民就會代表自己的領主參戰,與對方派出的貧民進行生死決鬥。
生死決鬥的規則也非常簡單:最後站著的一方,就是勝利的一方!
這一次,敵對領主似乎並沒有恪守貴族之間的規矩,已經派遣士兵踏入了領主的土地。
士兵隊長左手緊握自己腰間的跨刀,絲毫不嫌棄那刀柄上的黝黑,鎮定地下發一條條命令。
格瑞斯和其他貧民開始搭營帳,其實就是將幾根細長的樹幹相互綁一綁,架起來再搭上幾塊灰黑的亞麻布而已。再按命令收集足夠多的幹柴後,所有貧民都被禁止走動。
一頓慣例的野菜煮清水之後,格瑞斯隻能和其他貧民一起枯燥地等待黑夜的到來。這二十幾天都是這樣過的,他也沒覺得什麼不對,隻是在心中暗暗思量逃亡的方式。
如果繼續和這些貧民一起前行,必然會被領主英勇的戰士驅趕成為他們墊腳的炮灰。隻有在前行的路上逃離隊伍,才能為他贏得一線生機。領主不可能單獨通緝一個逃亡的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