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南,出過幾位重要的詩人:著名作家尕藏才旦最初是以寫詩起家。貢卜紮西既搞攝影創作同時也寫詩。貢保甲在行政工作之餘,創作有大量詩歌。葛·嘉央益喜從上世紀70年代即開始發表詩歌作品,著有詩集《雪域之歌》、《雪域戀歌》。另外一位不容忽視的藏族詩人就是白華英(又名華達爾),他的詩歌《雪山淚》,曾經一度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整個藏區流傳,有比較大的影響。
其後,從上世紀80年代初期開始,陸續有藏族青年步入詩壇。如現在已是著名藏學專家、雲南省省長助理的丹珠昂奔;現在甘肅省民委工作的諾悟更誌;現在甘南藏族自治州供職,以小說創作聞名的道吉堅讚等。他們都發表過數量雖然不多,但卻在當時有過影響的詩歌作品。
此後,一些更年輕而在當時詩壇陌生的藏族詩人的名字開始出現在全國各地各類報刊上,他們中不乏我們甘肅的藏族青年詩人。我可以提供當時活躍的部分甘肅藏族青年詩人的名單:
他們是更桑加、完瑪央金、拉目棟智、文清賽讓、才旺瑙乳、楞本才讓、郝建文、郎永棟、旺秀才丹、雲丹嘉措、昂秀才讓、華多太、紮西才讓等。
當然,還有外省籍但在蘭州學習和工作的藏族青年詩人,比如其中影響比較大的藏語詩人江瀑(真名多吉才讓,現在法國東方文化語言學院任教),他當時是西北民族學院藏語係的學生,但在藏語詩壇已經非常有名。還有當時的民院學生達白、東珠才讓等,用藏漢兩種文字創作。如現在西北民族大學的母語詩人巴頓萬瑪項欠、華則等。另外還有甘肅籍但在外地工作且詩名已經非常卓著的藏族青年詩人如賀中、讚丹卓嘎(現已調回蘭州)等。
當時,由於中國的改革開放,蜂擁的世界文化思潮和諸多民族的優秀文學作品,滋養了中國包括藏族的新一代知識分子。在《藏族當代詩人詩選》的前言中,我們如此評價道: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脫穎而出的一批富有才華和激情的藏族青年詩人,他們以豐富多彩的個性,作為探索者,選擇了一種超越語言和文化疆域的束縛,將諸種優秀傳統融於一己的方式,直接馳進了現代詩歌的領域。由於時代的發展進步,他們得以比較全麵、準確地接近和把握自己民族文化的傳統,並較好地汲取蜂擁而入的世界文化的養分,以較高起點繼承並補充了新時期藏詩的隊伍,超越為功利而寫作的狀態,棲落在了個人和民族命運的前沿。他們成為藏族當代詩壇不可低估的一支優秀的主幹力量。
而且,當時整個中國文學界的氣氛也感染了年輕的藏族詩壇。“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中國文學界似乎處於前所未有的狂歡之中。作為一名參與和在場者,我曾經對此有很深的體會。因為個人的愛好,我曾悉心的收集過很多有關當代藏族文學的資料,在編輯和寫作《藏族當代詩人詩選》及前言時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我記得很有一些藏族青年詩人在諸多全國性的詩歌類評獎中獲獎和一些間接性評論中獲得好評。但是由於後來的忙碌,一些資料已散失。現在已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考稽。
不僅僅是中國詩壇,在我們甘肅詩壇還有另外一個必須關注的現象——那就是涉藏題材詩歌。這也是一個獨特的,在中國詩壇相對獨步的現象。就我個人所知,在中國曆史的不同時期都有不同的涉藏文學作品傳世。在當代甘肅文藝界,有過很多老前輩和新一代藝術家創作的涉藏小說、戲劇、電影、電視劇等,都曾在全國產生過大的影響。而且在當代中國的老一代詩人、中青年詩人中都有人間或寫過涉藏題材詩歌。遠的不說,近的如高平、昌耀、楊煉、北島、海子、馬麗華等很多異族詩人寫過涉藏詩歌。其中尤以昌耀的寫作最具先鋒性和詩人個人心靈體驗的沉重而備受關注。但是,作為一個藏族人和知情者,我卻更喜歡我們甘肅籍的張子選關於哈薩克和藏族題材的詩歌。張子選的詩歌像一個奇跡,突然而又灼熱地深入了我們遊牧民族生活的深處;像一次颶風和修築,他架構了遊牧民族史詩和現代詩歌之間的橋梁。除了敬重,我存有更多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