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甘肅少數民族作家小說創作談(1 / 2)

馬自祥

2000年以來,甘肅少數民族作家的小說創作,可以說到了一個旺盛期,與以往比較,不僅數量上增加,而且在質量上也有很大的提高,這是縱向比較,如果要橫向比較,與其他省區的民族文學乃至與我省漢族作家的創作比較,也毫不遜色。當然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我省的民族作家在小說創作方麵,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比如回族作家吳季康的短篇小說《那一排小白楊》入選《小說選刊》,並獲得第三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舍·尤素夫的短篇小說集《山情》獲得第四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保安族作家馬少青的《艾布的房子》獲第三屆駿馬獎新人新作獎;裕固族作家杜曼納木嘉獲得第三屆駿馬獎。在全國獲獎當然是個可比性的指標,但也不是絕對的。第六屆我們省獲獎的是達斡爾族作者阿鳳的短篇小說《木輪悠悠》,第八屆失落推了光頭。但這也不能完全抹殺近些年我們省少數民族文學,特別是小說創作的強勁勢頭。

近五年多來,據不完全統計我們省的少數民族作家光結集出版的中短篇集子就有十多部,東鄉族作家汪玉祥的《馬老大》,舍·尤素夫的《鴿子飛了》,回族作家韓慧群的《黑森林》,土族作家桑吉仁欽的《紅帽子的故事》,回族作家李棟林的《無名狙擊手》,回族作家吳季康的短篇小說集子《齋月》,回族作家的買鴻昌的小說集子《血秋》,回族青年作家陝海青的中短篇集子《高高的太子山》,回族青年女作者馬琴妙小說集子《憔悴紅》,藏族作家嘉措卓瑪的《肋巴佛傳奇》,藏族作家用藏文寫的嘉央、貢老,仁欽才噶短篇小說《魔女遺產》,拉姆東珠的《寂靜的山林》,另外,蒙古族作家用蒙文創作的《土爾扈特的搖籃》,尚見於各個文學報刊的中短篇小說還有保安族作家馬少青的《積石山的路》,尕藏才旦的中篇《拉薩王府人家》,東鄉族作家舍·尤素夫的《卡拉的討白錄》,撒拉族作者韓村的中篇小說《遭遇結石》,土族作家桑吉仁謙的中篇小說《紅泉》,土族作家李占忠的《木囊的紀年》,回族作者敏奇才的《節日的羯羊》,回族女作者巴基的中篇《國色天香》,回族作者達慧中的短篇小說《小鴿子》等等,篇什很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這些作品從各個層麵,反映了我省民族地區火熱的生活,從他們那種睿智而又幽默的描繪中,讓我們情不自禁地進入到一塊陌生而又神奇的地域,這也是民族作家們最厚實的生活積澱層,以此為引力,使世人對民族作者們生於斯長於斯的那一片土地有了更深的理解,對他們的心靈世界的種種變化也有了細微的體認,因而也對我們民族地區的文化沉澱有了心同感受的負載感。特別令人欣喜的是,近些年我省少數民族長篇小說也有了長足的發展,目前已公開出版和報刊上連載發表的有藏族作家尕藏才旦的長篇小說《首席金座活佛》32萬字;回族作家馬步鬥的長篇小說《太平寨》,《米州天下》共計60多萬字,回族作家李棟林的長篇小說《2032幻想之戰》,東鄉族作家舍·尤素夫的長篇曆史小說《阿幹歌》25萬字,蒙古族女作家任向春長篇小說《把雞蛋放在鞋裏》、《身體補丁》等等。近些年,形成了一個老中青相結合的多梯隊的少數民族小說家隊伍,特別是湧現出一批年輕小說創作的新秀,其中不少是少數民族女作者,她們以女性的眼光觀察生活,寫出了不少有女性特點的反映婦女生活的優秀作品,在讀者中產生了影響。

近些年,我省的小說創作為什麼比較繁榮,寫出那麼多有思想內容和藝術價值的作品,在數量上和質量上都取得比較好的成績呢?我想,有兩個原因吧。頭一個原因是,隨著西部大開發的向縱深方向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向縱深方向發展,我省的民族地區各方麵都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處在這個社會生活急劇變革中的我省少數民族作家們,深深感到少數民族地區的生活已經不像過去那樣一成不變了,不僅山變了,水變了,人的精神麵貌和思想觀念也變了,這也極大地激發了作家們的創作熱情,同時,創作手法也有了極大的改進,用過去那種田園牧歌式的單調手法很難表現出急劇變化和迅速發展著的民族地區的生活。我省的少數民族作家們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們立足於本民族、本地區的生活與文化土壤,從中吸取豐富的營養,努力創作出各民族人民喜聞樂見的小說。同時他們又勇於進取,思想開闊,眼光敏銳,關注當代小說發展的趨勢,使自己具有縱向與橫向相連的當代總體意識,改換自己的思維角度,達到小說創作手法上的新的突破。

第二個原因是,我省的少數民族作家們在我們這個學習性大社會裏謙虛,謹慎,善於學習,善於繼承,善於借鑒,勇於提高,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以及“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指引下,貼近群眾,貼近生活,使他們的作品更加豐滿,采取本民族文化遺產,融合新機,使自己的作品別開生麵,特別是一些青年新秀,在小說創作中進行了大膽探索,對中外名著進行學習和借鑒,學習各種流派的長處,創作出了具有一定數量和質量的比較好的短篇中篇長篇小說。收獲常常讓人高興和感動,小說創作的收獲在高興之餘更多的是讓我們沉思,尤其是那些富於探索精神的凝重之作。下麵我想談這幾年我省的幾部長篇小說,我們時代的民族文學,自然離不開創新,離不開探索,那麼神秘——也是探索的一個活題。尕藏才旦的長篇小說《首席金座活佛》和《佛父佛兄》堪稱是兩部探密之作。我們知道,藏族地區,是一種遠遠不同於中原和其他邊陲地區的文化土壤。佛教,苯教等常有濃重的神秘主義宗教意識的因子,以罕見的延續力滲入這片封閉的土地,富有天才想象力的藏族人民,又把從這片土壤裏生長出來的神話傳說等植物還原土地以滋沃砂壤,使高寒的曠野愈益充滿神秘氣息。從古至今滋育了帶有同樣氣質的文學作品不勝枚舉。舉世聞名的英雄史詩《格薩爾》——一部天神下凡,降伏妖魔,造福芸芸眾生的巨作,是一株帶有詩歌和長篇詩文的合體小說,有那一部那一篇擺脫開彌漫其間的神秘氣息呢?尕藏才旦也在他的這部長篇《首席金座活佛》裏,以堅貝央、吉塘倉活佛等等這樣一些地位顯赫,身份尊貴的宗教領袖來承載神秘的、上升的藏族文化“秘史”,把那些我們不大了解的,鮮為人知的文化信息用娓娓動聽的敘述侃侃道來,使我們從這徐徐拉開的“神秘美”的重要幔帳中,看到作者那種艨朧或清醒的追求和那深邃的曆史感,含蓄的當代意識,獨特而強烈的民族氣質,輻射式的藝術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