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左邊的房頂上,一個紫色的身影輕巧地飛躍著。如此夜色中,仿若迷惑世人的狐狸精,那一身的媚惑,是純潔的月光也掩飾不住的。隻是從他的身形卻可以看出這一定是個男子。

同時,右邊的房頂上,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輕鬆地掠過。他的眸光,緊緊地鎖住前麵那個白色的身影。

這兩人都是武功極高的,高得讓人不知深淺。高手相對,往往是那麼一瞬間便能發現對方。隻是此時或許是他們的眸光都鎖在了前方那個白衣女子的身上,再加上他們兩人之間還有略高的屋簷,所以並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剛到回雪苑,便聽到一陣摔杯扔椅的聲響,還伴著女人尖銳的罵聲。蘇洛衣停在屋頂上,扒開一片瓦,然後眯著眼睛注視著下麵的情況。

“什麼?你說王爺讓李禦醫給那個小賤人診治了?”蓼藍一把拂掉桌上的一個青花茶盞,大聲問道。

在她麵前跪著一個小丫鬟,十三四歲的年紀,聽到蓼藍的問話,本就瑟瑟發抖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諾諾地應著:“是……”

居然敢背叛她,昨天還把她推下麟湖,真是氣死她了。本想留著那個賤人慢慢折磨的,居然殺出個蘇洛衣!看來那個賤人是不能留了!蓼藍恨恨地想著,然後眼中眸光一狠,看著旁邊那蠱燕窩,突然笑得詭異。輕輕地揭開蓋子,她用勺子攪了兩下,舀一起一勺嚐送入口中。然後對著那個丫鬟吩咐道:“這燕窩有些涼了,你再去取一蠱來。”

丫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看到蓼藍那惡毒的目光快速起身,生怕她將另一杯茶朝她扔來。隻是那個丫鬟一直跪著,就這樣突然起身,一下子竟然再次跌坐地上。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一陣劇痛傳來,痛得她齜牙咧嘴。

蓼藍狠狠地踢在她的腿上,眼一瞪,罵道:“還不快去?”

小丫鬟馬上爬起來向外跑去。待那個身影消失在屋裏時,蓼藍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自腰間取著一個細小的紙包,打開,裏麵是白色的粉末。蓼藍的動作很慢,然後將那些粉末倒入燕窩中,和到一起。

外麵月色如梭,星子在空,即使有朱色雕花楠木門也抵不住那鑽門而入的寒風,呼呼直響,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今晚是個不平靜的夜。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剛才那個丫鬟走了進來。手中的盤子裏放著一蠱燕窩。

那丫鬟將燕窩放在桌上便快速退到一旁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你將這碗燕窩送去給青芍那個小賤人。”末了她還加上一句,“不要讓其它人看見,明白嗎?”蓼藍指著剛才留在房間裏那碗燕窩說道。

其實那碗燕窩並沒有冷,隻是不像才出來時那麼燙,現在吃起來也是剛剛好。

“是……”丫鬟眼神驚恐地看著那碗燕窩,最後卻是端著它走了出去。

突然,就在房門大開的一瞬間,寒厲的冷風陡然襲了進來,屋裏本就微弱的燭光在這刻被覆滅了。黑暗中,衣袂破空的聲音,屋裏的兩人都毫無察覺。

蓼藍命丫鬟掌了燈,燭光再次在屋內搖曳起來。丫鬟站在門口,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估計是突然吹冷風吹的。她也沒多大在意便向著下人院青芍的房間而去。

蓼藍揭開那蠱燕窩,輕輕地償了一口,還真是美味至極。原來人心情好了吃什麼都好吃。隻是這剛出來的燕窩為何是溫熱的?可能是現在天氣寒冷的原因吧。

屏風後,那個白色的身影冷冷地看著屋內的一切。這個女人,自食惡果,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她有今天的下場,也隻能說是她自己的報應,怪不得任何人。

喝完那盅燕窩,蓼藍緩緩起身,手指拈起一塊極柔軟的紗簾,她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當視線觸及到那一塊白色的衣角時,蓼藍心中一凝,冷喝道:“誰?”

衣袂輕動,飄逸如仙,蘇洛衣淺笑盈盈地自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身姿窈窕,身影綽約,尤其是那輕輕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惑人心扉。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蓼藍強壓下心中的驚恐,眼神也不自覺有些心虛,不知道剛才的事情她看到沒有。

“就在剛才蠟燭熄滅的時候。”蘇洛衣雲淡風清地說道,好似是在說一件家常那般平淡。